
同学
文/梁志友
他姓候,单名彪,八0后,初中文化,个子不高,却不无小聪明,用四川方言形容“猴精得很”,还能说会道。在社会上漂了几年,不过尔尔。一次与初中时的陈同学合伙,靠着双方家庭在地方上的人脉,揽了个中学的网络工程,轻而易举的挖了一小桶“金”。
利润到手后,除了打点外,他独享大头,也分给陈同学一杯羹。从此,两人有了“过命交”。他开始心高气傲,把眼睛瞄向更大的项目。
陈同学在某单位上班,是私底下投钱下注的那一种。但,也是个脑子活泛灵光,一踩九头跷的主。用不着抛头露面,但拿主意、递信息,有利可获,遇问题可甩锅。原先在省城一所商校读书,毕业后在省城打了几年工没能达到预期目标,被家里召回县城,凭借家族盘根错节的背景,到某单位上班。常言道:“树挪死,人挪活”,他这么一跳槽,两年时间就谋了个有实权的职位。
靠着陈同学的信息和撮合下,候同学出面没费多少周折又承包了一个几千万的工程,也就有了候、陈的第二次握手。
合同签订后,他俩为庆贺挑了个上档次的酒店订了一桌丰盛的宴席,请了个工程方面的行家为其粗略算了个账。扣除材料、人工、机械、管理等费用……那天,借着酒劲内行匡算出来的答案,两同学比吃了“定心丸”还踏实。素来就喜欢摆谱的候同学,更是飘飘然,酒桌上喷出了赚到钱后在省城购房的规划。
第二天酒劲一过,问题也接二连三。合同虽说由候签字画押到手,但两人使出浑身解数凑到的款只能勉强启动工程;其二候同学对工程管理也只有“嘴巴劲”;再者上班的陈同学不敢明目张胆参与工程管理,今后大笔的工程款由候个人支出,他怕出万一……
这第三点候倒是若无其事,而陈同学不敢往深处想,毕竟自己已经投了几十万进去。
开工在即,两人酒桌、茶桌会进行了几次,最终放弃了“利不分三”的规言,向北京工作的郑同学发出加盟的邀请。
郑同学也是他俩的初中同学,还与陈同学是“铁哥们”,是个重情守信、仗义疏财、敢当敢为、心不设防的实在人。大学学的经济管理,工作后曾负责过单位一个大项目的施工,而且至始至终,得到领导的好评,也显示出个人组织管理方面的秉赋。
陈同学就是看准了郑同学的为人,而且可以带一部分资金,以解燃眉之急。从某种意义上说,还可以制约候的“实权独揽”。
郑同学还真是个守信之人,出于对陈同学的信赖,带资入了伙,为了工程走上正轨还向北京单位告了一个月的假,加上年休假回到老家,凭借自己搞过工程管理的经验,圈子里的人缘、口碑和与业主接触后,对方对其人品的肯定,很快与候同学一起将工程施工理顺。
郑同学的所作所为,用一句流行的话“够意思了”,但他还有自己的工作,也不可能为了这么个被两个同学吹得天花乱坠的工程放弃自己的追求,何况单位也在催他上班。
一个月后,他又只身北行。
殊不知候是个“马粪蛋子面面光”的角,郑同学走后,陈同学不便直接插手,郑同学鞭长莫及,“三方结盟”形同虚设。大把的工程款成了他的“增高垫”,长了他的“老板气”。成天颐指气使,遥控指挥,工程的具体事项全分派给下面的工头。中途资金链断了就向陈同学叫苦,陈同学又向郑同学求救。工程转包在这种人手里,结局不言而喻。
好在,两年的工程拖到第三年草草完工,却因质量无法验收。最后业主方开出条件:要么把遗留问题解决了结算三百余万尾款;要么余额由业主方另请高明补短板后清算。
一拖两年,工程变成了甲方的累赘,乙方的心病。三同学动用了各自的人脉关系都不好使。现如今的形势又有几个人敢在大环境下以身试法?最终,因为候是签约代表上了失信人员名单,不过,他一点都不以为然,“东方不亮,西方亮”,换了辆新车后,开着到外地去找新门路了。
陈同学有一份稳定的工资和奖金收入,饭碗稳当,凭他处事圆滑的本事,很快升了职。至于打了水漂的钱,全当吃了哑巴亏。
到是郑同学,为朋友两肋插刀,到头来,用几十万买了个“专烧熟人”的教训,还没落个好。
曾经的同学关系,弄得不欢而散。看来同学也好,朋友也罢,掺杂了“关系”成份,友谊迟早会稀释。
最后要说的是,他们承包的是一条通村公路,业主方管事的怕受渎职牵连,想方设法进行了补救,工程验收后自己也没丢面子。两年后被调离。而被碾得坑坑洼洼的路,因为在山里,眼不见心不烦。大不了过两年向上头换个名目打份报告,反正国家财政有的是钱。
作者简介:
梁志友,一个的文学爱好者,曾有文字见诸《星星诗刊》《四川作家报》《新闻视野》《散文诗》《雅安日报》《青衣江》《二郎山》《大熊猫国家公园》等刊,收入文学丛书,以及《方志四川》等媒体平台。本着初心不改、老有所乐,走多远是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