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刘庆德
村外的河叫温凉河,河里流淌的水,村民习惯了叫它“老泉水”。
温凉河将家乡的山峦分成两道岭,南是连绵的虎头崖、菜园岭、南山、涝坡岭;北是连绵的杮树行、石匣子沟、万家和、北山。“老泉水”的源头在虎头泉,从河床石缝隙里冒着水的十多个泉叫“小泉子”,“小泉子”水融合“老泉水”流到村前与南峪村坪柳泉河水汇聚,进入马莲河,经过石牛坡、塔山前、张庄、河南与来自塔井峪奔流的马莲河水一起注入沂河,向远方奔去。
温凉河的“老泉水”是要流入大海的,路途遥远,不知道流经多少个日月。
“老泉水”,一年四季长流。冬、秋、春汩汩流淌,水质清澈透明。夏天呈奔腾状,瓢泼大雨后“老泉子”喷涌。“老泉水”碰撞河石溅起的浪,一浪接一浪,河道里冲下来了新的河石,又碰撞出一个个新的浪。居住河边的村民雨后喜欢聚集河边,站在高处看这些令人眩晕的浪,久久凝视,看远远近近的浪,后浪推着前浪,浪打着浪……
童年的我,夏天被巨大的涛声时刻叨扰,惊吓的夜里难以入眠。于是,钻入母亲怀抱,母亲搂紧我,两手掩我耳朵。我慢慢长大懂事了,看见河里的“老泉水”溅起朵朵浪花,煞是好看,心情便也跟着绽放,不再是心存着惊吓。读中学了,抱着本小说去河的树荫下,坐在水中河石上读小说,读着读着心情和大自然融为一体,湍急流水声忽然柔了起来,不疾不徐,缓缓流淌……
更多时候, 我喜欢坐在院前杮树底下,目及青山绿水,杮树是族中几家人共有,后砍伐了各家分了烧柴。但我还是喜欢坐在杮树底下岸石上,因我看上了眼前的一切。
“老泉水”奏响优美的音律,涌出汩汩的节奏,像是小学班主任孔老师的二胡优美曲。劳累了,顺河岸沿石阶而下,站在不知屹立了几百年的青石桥上,看河中的浪花,看河岸上的叔叔、大爷,看生长在青石桥的苔藓和脚踩溜滑的桥面,看水中的游鱼和虾兵蟹将……
春天,温凉河岸发新芽的柳树和杨树在四季中春天真美,构成一幅天然画师的画面。河岸的柳树叶林漫上一层鹅黄,山脚一片,村口一片。村前的白杨林最后变绿,夹杂其间的几棵松柏,总是一年四季绿树常青。
夏天的温凉河,“老泉水”盈满河槽,翻卷着浪花的“老泉水”把十几个小泉子淹没,时不时在某个河段,滚滚水浪冲向田野,像脱了缰的野马,糟践着绿油油的庄稼。等洪水退了,“老泉水”清澈见底,河床的小泉子,便又显露了出来。
秋天,在这色彩丰富的季节,沿河的落叶林叶子变黄、柿树叶变红,河岸的柳叶也变黄,整个温凉河的色彩浓烈鲜明。
冬天,白雪公主来了,河岸落叶林的叶子还来不及扑向大地,初雪就降临,雪花飘落南山和北山的山头,雪白雪白,而山下的温凉河边的杮树上还挂满小红果。雪来催熟,寒风再骤起,一夜之间,红果冰冻成一颗颗冰糖葫芦,待太阳从东山升起,被觅食的鸟儿一啄便滚落河床,在河卵石间跳跃。柿树叶经受一夜冷冻,叶柄硬脆,在日光下稍暖,便飘飘洒洒,飘落在那些裸露的河卵石间和浮在水面向下游飘去。
流淌着“老泉水”的温凉河,一年四季变换着颜色,把村庄环绕。温凉河流淌着的“老泉水”,日日月月从村前流过,滋润了我的生活。我爱温凉河,“老泉水”是我村的生命之源。
作者简介:刘庆德,1965年生,沂水县泉庄镇人。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临沂市作协会员,沂水县作协会员、理事,采写民间故事、游记、村史、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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