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奋登六盘山达顶感与忧(散文)
文‖ 毋东汉

我是中国毛泽东诗词研究会会员,喜读毛泽东诗词由中学生时代开始,那时,语文老师是美中录先生,他给我们上的第一课,教的是毛泽东气吞山河的词《清平乐.六盘山》:
“天高云淡,
望断南飞雁。
不到长城非好汉,
屈指行程二万。
六盘山上高峰,
旄头漫卷西风。
今日长缨在手,
何时缚住苍龙?”
这首词1957年版本上是“旄头漫卷西风”,记得美老师讲解,“旄头”意思是泛指旗帜;1961年9月,毛主席改为“红旗”,是因为“红旗”比“旄头”更明快。美老师上课时,在黑板脑头的钉子上挂了个木制小黑板,用粉笔画着一座陡峭的山,山上“s”形盘道蜿蜒通顶。我们望着老师画的险峻盘山路,心里充满了对红军的敬仰。这也许是我后来参加毛泽东诗词研究会的初心。现在随团去六盘山旅游,我岂能不激动?
我三点半起床,四点半出发,五点半登上大巴,三摇两颠又开始补眠,一觉睡醒到了六盘山下。我们进入六盘山国家森林公园。
这里绿叶蔽日,曲径通幽,石铺甬道,树桥藤栏,苍松参天,野花如云。我走在林海间水源侧,仰面静听,似乎有敌机轰鸣,低头细看,寻觅战士草鞋带血足迹。前边也许有马鸿魁匪兵偷袭?后边也许有马步芳歹徒追击?这都是我的联想。实际情况是,峰回路转,移步换景,相互拍照,心旷神逸。当晚,歇息农家乐,瞌睡格外多。

次日,参观六盘山红军长征纪念馆。这里是六盘山镇,纪念馆在山顶,有“红军小道”可通达。沿途有许多演义红军二万五千里长征途中重大事件的泥塑。例如《血战湘江》《突破乌江》《遵义会议》《四渡赤水》《巧渡金沙江》《飞夺泸定桥》《翻越大雪山》《懋功会师》《艰难草地行》《腊子口战役》等。还有历史细节:《红军泉》和《炸弹坑》。《遵义会议》是一组伟人塑像,有毛泽东、周恩来等,气宇轩昂,威武伟岸,令人敬仰钦佩。没有他们,革命难以成功。他们背后是遵义会址雕塑,逼真肃穆。《四渡赤水》是毛主席以少胜多,出神兵,创奇迹,预示胜利之战。《飞夺泸定桥》惊心动魄,桥上仅留十三根铁索,桥板被拆,桥头纵火,机枪封锁。战士们攀着铁索,边冲锋,边铺架桥板,向对岸敌人冲。铁索上攀爬的战士雕像栩栩如生,神态骁勇,奋不顾身,勇闯对岸,战胜敌人。《翻越大雪山》的塑像雕在山坡岩石上,极逼真。战士们或拉马,或探路,互相牵扶。有一位战士,脊背临空蹲在崖塄,用身躯充当护栏扶手,让战友抓着他挪步越险。我忍不住哭了,泪水糊住了近视镜片。这位战士把生命危险留给自己,换取战友们的安全。他的壮举,催人泪飞。我向同伴表达情愫,泣不成声。这种失态延续到群雕《艰难草地行》。我立即想到我读过的关于红军过草地的文章,脑际映出一顶漂浮水面的红军帽子,红星闪闪发光。帽子底下的勇士成为烈士。我泪水又忍不住了。到《腊子口战役》群雕,英民提醒我和掌乾拍照,我拭泪列势,掩饰自己的冲动。接着,导游梁娟在前面不远处催促,我们加快了脚步。绕过近山顶大会师群雕,我们登顶参观了六盘山红军长征纪念馆,重温了二万五千里长征业绩,登上顶峰的主席吟词台。据说,这就是毛主席吟就了词《清平乐.六盘山》的地方。这儿修成一个庞大广场,竖着高耸入云的诗碑,上面全文铭记着毛主席手迹《清平乐.六盘山》。我们仨也算都是诗人,在碑前合影,凭栏俯瞰,山川起伏,极目遥远,蓝天白云。我们情不自禁地背诵《清平乐.六盘山》:“天高云淡,望断南飞雁……”我油然想起2010年冬参加有关活动,站在清涧县高杰村镇高家坬塬畔,吟诵毛主席词《沁园春.雪》:“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佳句。作为中国毛泽东诗词研究会会员,我非常激动。毛主席的胸襟,从六盘山到秦晋高原……,何人能及啊?他原型启发于山、原,没有书卷气,却有着浓郁山水情。他带领人民“缚苍龙”,无产阶级战士成为“今朝”的“风流人物”。


下山归途坐电瓶车及大巴,在林阴夾道的山腰蜿蜒曲折地飞驰。我和梁娟、英民、掌乾等少数几位同志奋力到达山顶。有的同志坐在山腰等着大家下山同归,他们大多身体状况欠佳,堪忧,难免意志薄弱者。我不由得想道:当年红军长征,出发时八万六千人,到达延安,剩下六千人。牺牲的不算,他们理想和信念,跟战友一起到达了目的地。靠六千人星火燎原,革命最终胜利。而今走红军小道,达顶者亦为少数,何其相似乃尔!我又想到红军泉和炸弹坑两个细节,红军泉是红军汲取河水解渴之处;炸弹坑是敌机围追堵截留下的罪证。相比我挎包里糕点鸡蛋饮料,相比眼前的护栏栈桥和石梯及砖铺甬道,虽然登临顶峰却羞愧、汗颜,不值得骄傲,且细思堪忧。
82岁的我,倒是登上了六盘山顶峰,瞻仰诗碑,重读《清平乐.六盘山》,想念语文老师美中录先生,感慨万千而无语,有感又有忧。
2024-6-6-于樵仙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