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江绝壁上的秘境
作者:张泽新
在2011年北京保利秋季拍卖会上,由国画大师吴冠中先生1984年以龚滩古镇为原型创作的山水画《乌江小镇》,成交价高达1092万元。龚滩古镇到底是一个怎样的所在?很令我向往。
今年5月底,我终于得见以绝美风景、历史遗韵和人文气息而独树一帜的重庆市酉阳县龚滩古镇。它隐藏于武陵山脉深处,背依陡峭凤凰山,面朝绝壁飞蛾山,下面是乌江天险,如同一颗镶嵌在悬崖峭壁上的璀璨明珠,构成山水夹镇、高挑于上、俯视流水的空间格局。其平面形态沿山与江的走向呈带状布局,顺应自然,依山就势,高低起伏,气势磅礴,非常具有重庆的山地建筑风格,是山地、建筑、河流三位一体相互依存的典范。龚滩古镇是世界上唯一修建在大江大河边上的历史文化名镇,虽然历经焚毁、重修甚至迁移,但它有着1800年的历史,像天堂里带着禁锢,唯美里带着深邃,熔铸了民族的血脉、祖先的情怀、岁月的回光、历史的风烟,是一个能够凝固历史的与世隔绝的古村落。
龚滩是古代通往五溪和夜郎的咽喉,是兵家必争之地,堪称黔蜀要津。它地处乌江和阿蓬江两江交汇之地,崇山峻岭,奇秀无比。从无人机空中拍摄画面来看,这两条江宛如一块巨大的翡翠中间两条美丽无比的绿色裂纹。传说这两条江原为两条龙所开辟,大的叫乌龙,小的叫阿龙。乌龙力大而猛,就开凿了乌江,阿龙体小力弱,在川黔交界处和乌龙汇合共同努力,奋力越过崇山峻岭,形成一条水流湍急的险滩,因为是两条龙交汇之处,正如“龚”的字形——上面是龙,下面是共,所以人们把这个险滩叫龚滩。
但有学者考证,这里的龚姓都是共工之后。公元前202年,西楚霸王项羽战败,自刎于乌江。此前,项羽曾分封了十八个诸侯王,这些诸侯王先后投靠刘邦获封异姓王者有八人,临江王共驩感念项羽旧恩,拒不降汉,甚至还打出为项羽复仇的旗号。刘邦便命卢绾、刘贾率大军围困,数月未攻破。后用高官厚禄收买临江国主将黄极忠,黄极忠转而率部向共驩发起攻击。城破兵败,共驩被俘,后被押送至洛阳斩首。为避免共姓灭族之灾,部分共人以先祖为黑龙氏之后,在“共”字上面加“龙”,改姓“龚”。共人融入板楯蛮后,衍变为今渝东南和黔东北的苗族。学者由此得出“巴境共人居龚滩,龚滩得名于共人”的推论。
到达龚滩已近黄昏,丛丛簇簇的三角梅热烈奔放,灿烂明艳,姹紫嫣红,妩媚妖娆,蔚为壮观,还有其它一些花儿也以最美的姿态诠释着生命的热烈与绚烂,天地间洋溢着一种葱郁的诗意。站在临江栈道翘首望去,凤凰山腰悬空而建的土家吊脚楼群高低错落,疏密有致,流畅有序,典雅静美,好似一幅绝美壁画,更像一组艺术群雕,令人观奇叫绝,称其为“乌江美景第一娇”,应不为过。当暗夜之手将巨大的蓝丝绒幕布缓缓拉下,吊脚楼上的红灯笼次第亮起。古镇的红灯笼在夜色朦胧中,有如天上的街市,层层叠叠,璀璨逶迤数里,这温暖的中国红让人暖意融融,心情舒畅。顺着石梯拾级而上,费了好大一番气力才来到古镇街道。此时,夜完全黑了下来,街上檐灯通亮,彩灯迷离。桥头、屋檐、走廊全被灯光晕染,古镇宛如暗夜里的一颗明珠,闪闪发光。夜色中的龚滩古镇,全然没有某些商业化古镇的浮华与喧嚣,游客也极为稀少,但冷清与静谧中透着生活的纯粹,散发着一种迷人的味道。这样的寂寞和沧桑,正是我所期望拥有的。
一觉醒来,轻轻推开临江客栈的窗户,双眸被惊艳到了。迎面就像巨幅仙境般的精美山水画卷,云雾缭绕着陡峭的山崖,一束一抹的绿点缀牙白色的峭立山崖,碧绿的江水静静地流淌,映衬着朦胧的山峰。用过早餐,来到临江栈道,远观群山巍峨,近看绿水荡漾,好生惬意。晨曦中,一缕阳光透着温暖,融入崖的白、树的绿、水的碧、屋的褐,那深深浅浅的交错,那明暗对比、相融相依的浓淡,不正是画家们追寻的梦幻吗?还有那一江碧水静静地流淌,泛起波光粼粼,闪着碎钻般的柔光,映衬着两山之间的美丽优雅,呈现出被天地温柔照拂的精致。让人不禁心生感慨:这里才是真正原生态的空气,真正大自然的味道。
龚滩古镇宽不过3米、长约1.5千米的狭窄街道,全是青石板铺设,沿江纵向伸展,起伏有致,恣意穿插,日久天长,被踩磨得漆黑锃亮,如同龚滩人的性格,纯朴、坚强而隐忍。古镇多沟,常有灵泉秀水潺潺而下,故古镇多桥,桥用山石造就,或单拱横跨,或石板铺设,或独块成形,活脱自然。桥名贴切而生动,阿弥陀佛桥、桥重桥、过桥不见桥……不胜枚举。弹丸之地,现存古桥就有十八座,风格各异。这些桥和吊脚楼上的那些雕花窗格、红对联成为龚滩人最为婉约、精致而儒雅的部分。
青石街上,鳞次栉比的吊脚楼群临江而立。吊脚楼运用支撑、悬挑、堆砌等构造方法,最大限度地减少对土方的挖掘,不须破坏地貌,又保证了房子的私密性。吊脚楼全系木料支撑、穿斗而成的梁架结构,秉承了中国传统建筑梁、柱、榫、卯手法,更显空间尺度。屋高十米左右,二至三层。上下木楼梯,干栏式建筑,四周铺设走廊,是典型的土家族建筑。龚滩古镇吊脚楼遵循着土家族独特的审美规律和文化观念进行空间布局建造,真实地记载了土家族的人生哲学观和道德审美观,体现了土家族的原始宗教信仰和传统文化思想,是酉阳地区具有代表性的文化符号。
龚滩古镇吊脚楼大都有雕刻梁柱的习惯,特别是屋檐、走廊、门窗的装饰讲究对称,很具有美学意义。它的造型题材、图案与人们的生活息息相关,表达了人的意念,反映了人类与自然、社会的某种关系,充分表现了“以物寄物”的原始装饰原则。比如,门窗上雕刻有“双喜临门”“五福捧寿”“喜鹊登梅”“春牛戏水”等纹样,房屋主梁上雕“二龙夺宝”“双狮戏球”“双凤朝阳”,厅堂两侧门楣上刻有“天仙送子”“连升三级”等,无不表现出人们对风调雨顺、吉祥平安、家兴人旺、五谷丰登、生活幸福寄予深切希望,充分体现出土家族民居建筑装饰造型“以物寄情”的精神内涵。
这里的吊脚楼处处体现着风水观念,如吊脚楼中的中天井,不仅体现了通天接地的风水观念,而且天井和房屋间巷道的设置利于藏风聚气。中天井实际上是一套排水系统,有贯穿主街的干道,有相连各家的支渠。老街上还有很多兼作养鱼的消防池,实在是设计的精妙之处。由此不难看出,龚滩古镇吊脚楼在选址、民居建筑形式及建筑装修方面,无不体现出天人合一的风水思想和朴素的生态环保理念。这种具有丰富文化内涵的吊脚楼不仅是中华民族建筑文化的珍品,而且是勤劳智慧的龚滩土家人奉献给世界的文化遗产。
乌江自古多险滩,龚滩便是著名的险滩之一。明万历元年(1573年),龚滩所依的凤凰山发生了崩岩滑坡,巨石隆隆倾砸入江,“大者如宅,小者如牛,激石雷鸣,惊涛雪喷”,从而形成了“断航滩”。经过的船只稍不注意,就会撞上江中兀立的礁石或水下暗石,湍急的江水瞬间就将人船拖入水底,所以船只到此必须卸货,靠人力从陆上周转,当地人称之为“搬滩”。乌江在这一截航线断航,竟意外成全了龚滩,使之成为川、黔、湘三地边区商业贸易和物资集散中心。这个偏僻小镇很快成为数以万计求财致富者逐梦首选之地,他们嗅着浓郁的盐巴味道,从四面八方翻山越岭来此淘金。在那个“盐比黄金还贵”的时代,盐客们结伴同行,有的以背盐为生,有的以拉纤为生,有的以开客栈为生,还有的以开盐号为生。这样,龚滩逐渐发展成为一个以乌江为依托,以木船和背篼为主要运输工具,以盐工为主体,人烟阜集,商贾林立的集镇。龚滩最繁华的时候,集中了10余家大盐号和百余家商号,商贾、力夫、纤夫达7000余人,盛极一时。民国时期就连汇丰银行都在龚滩设有分支机构。在漫长的盐运历史演进中,龚滩古镇凭借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孕育了一批盐商、盐号、船帮、马帮等盐运组织,也积淀了很多与盐业相关的宗教和文化传统。西秦会馆、冉家院子、川主庙宇、歪屁股船、古盐道、杵眼等,是典型的盐运物质文化遗存;船工号子、木船祭祀、永定成规等,则是盐运精神文化遗存的代表。这些文化遗存最大限度地保留了历史信息,成为我们了解过去城镇发展、社会经济、民俗风情与传统聚落的活化石。
古镇上最气派的标志性建筑莫过于“西秦会馆”。它是陕西盐商张朋九在清光绪年间出资修建的,四周的院墙全刷红粉,那红色是陕甘地区特有的红,所以会馆被当地人称为“红庙子”。这是一个占地800平方米的院落,内设正殿、偏殿、耳房、戏楼,地面铺石板,大门临街朝西。整个建筑融清代宫庭建筑和民间建筑风格为一体,处处吸人眼球。巨石堆砌的门墙高大挺拔,把门前的石板街都压得有些陷落,如此气派十足,在一个坡陡岩危的古镇中实属奢华。西秦会馆的建立表明龚滩古镇已向资本主义商品经济迈进,同时也表明陕西商人在龚滩周围乃至整个川、鄂、湘、黔边区形成了一个不小的利益集团,他们以群体的力量活跃在川东南这个巨大的商业舞台上。
冉家院子位于西秦会馆的左边,是一座被誉为“千年古镇第一家”的民居。清代乾隆年间,土司冉三爷修建了冉家院子,距今已有300多年历史。院内的四合天井、楼阁走廊、绣花楼、窗花保存得最为完美且极具观赏价值。冉家院子处于街道转折变化处,侧面进入院子,门前是高而陡的梯坎。院子四周封闭,进入其中,有置身徽派民居之感。但与徽派民居又不尽相同,其一面是开放的,吊脚楼廊伸向街面,正房和厢房都是穿斗式结构,为龚滩地道的建筑风格。三合院约150平方米,坐东朝西,临石板街是吊脚楼的商铺,青瓦屋面,建筑材料主要是木料,室内花窗雕饰精美,左右两侧为砖墙砌筑的封火墙。精致的四合院古色古香,颇有几分当年的豪绅气派:雕花门窗、雕花大床、长板凳、青花古瓷、老烟杆、老铜件儿,等等,俨然一个小小的土司文化博物馆。据说,影片《武陵山剿匪记》《国家行动》《奇人安世敏》《赵世炎》《桐子花开》等,都曾在冉家院子取景拍摄。
川主庙宇位于龚滩古镇中央,庙宇内供奉着四川本土之神——李冰。当时,四川境内水域均设庙塑像,祭祀供奉李冰。这主要应归功于李冰生前两大功绩:一是善于治水。在任蜀郡期间,李冰主持修建了都江堰,降服了祸害人民的水魔,使川西平原得灌溉之利,沃野千里,成为天府之国,这是造福子孙后代的不世伟业。二是开发利用井盐。李冰在今四川双流县东南的华阳镇开凿了我国历史上第一口盐井。正因如此,李冰理所当然地被四川人神化而奉为“川主”。龚滩川主庙宇与四川其他地方一样,供奉和祭祀李冰。在那盐运繁盛的年代,川主庙宇香客云集,个个怀揣发财梦想,在李冰神像面前顶礼膜拜,祈求好运。
歪屁股船是龚滩古镇特色最为鲜明的厚板船 ,也是中国内陆河三大独特船型之一。当时,从涪陵到龚滩长达300多公里的航道上,险滩多达70余个。乌江不仅滩多,而且水急,水位落差较大,其中龚滩比涪陵高出400多米,平均水位落差约1.33米/公里。所以,所使用的船不论大小,都为歪屁股船。其特点是头尾高翘,尾部歪向右方,干舷很高,两舷外各有三根柄。结构特别坚硬。这种船尾两舷一高一低,显得极不对称,就像一个人歪着屁股一样,故形象地称之为“歪屁股船”。船头上翘约2米,船尾上翘约3米;左侧船尾向右歪扭,是为了便于艄公驾船冲滩躲礁;船上不设舵而以艄代舵,前后艄都很长,能灵活有效地拨动船头船尾,控制调整航向;船上艄公为一船之长;船上无帆,以人力挽纤上行、下行推挠。民国时期,歪屁股船在东京商品展览会上,被专家学者誉为“民族风物之光”。上世纪七十年代,歪屁股船被机动船取代,正式退出了乌江历史舞台。
古盐道从古镇中心贯穿而过。走在石道上,仿佛能听到当年先民们运盐挑担的脚步声。提起古盐道,绕不开一个与盐有关的故事。四川古称“巴蜀”,源于产盐。古代时,当地人架设盐井,从地下打出盐水,熬制成斗状的盐巴,然后运往各地。北方民族为了获得盐巴不断派兵攻打巴蜀,最后留下军队驻守产盐之地,以确保食盐能源源不断输送到北方。久而久之,北方将士与当地民女通婚,彪悍的北方壮汉与娇弱的巴蜀女结婚成家,造就了四川美女代代辈出。原来,四川、重庆盛产美女竟然和盐业有如此源远流长的地缘关系。我们现今看到的龚滩古盐道一直连接到湖北恩施大峡谷,通往中原,通往漠北。但是,今天的这条古盐道早就湮没在崇山峻岭之中,已经不再承担运盐的使命,就像云南的“茶马古道”一样退出了历史舞台。古盐道留给我们的是先辈们脚步声声的千年绝唱和一段段心酸的“盐味”故事。
龚滩古镇的文化离不开背夫文化。有谁能在岁月的深处留下深深浅浅、密密麻麻的“杵窝”。没有谁能够说清,这条路上走过多少背夫的身影,留下多少背夫的脚印。在龚滩古镇有一处景点叫做“杵眼”,粗看看不出什么蹊跷,其实地上的小坑并不是天然形成,而是当年过路的背夫因为交通限制,货物只能用背篼背,走到镇上累了,就用一根木棒从后面支撑背篼靠着休息,时间长了,过往的人多了,这地上便留下了一个个“杵眼”。因为在这样的山地无法挑,所以龚滩的脚力背夫就俗称“背老二”。他们一背就是两三百斤,一走就是上百里路,“三步两打杵”,那借以杵路和歇脚的木棒,就成为他们站着休息的工具,货物一旦上肩,就只能赶路,只有到了目的地,才能卸货休息。可以说,这些杵眼与乌江崖壁上的纤痕一样,正是西南地区劳动人民写下的大地史诗,伟大而悲壮!
龚滩古镇盐运精神文化是指通过口头、文字等方式流传至今的重要历史事件、历史资料、文艺作品等。
乌江船工号子是龚滩古镇盐运精神文化的典范之作。它所产生的时代与乌江船运史同步,最迟不晚于先秦时期。乌江船工号子出生于汹涌的江水和激流险滩中的呼唤,它不单是一种技术与艺术相交融的旋律,更多的是从纤夫骨子里蹦出来的坚忍与拼搏。船工号子无固定句式和内容,见什么唱什么,常常是冲口而出,不加思量,俗称乱七八,有反映船工艰难谋生状况的,也有反映船工满怀乐观心态勇闯鬼门关的,还有反映船工渴望男女情爱的。调式也很多,有扯滩号子、过江号子、上水号子等。常常由一人领唱,多人和唱。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川江纤夫“脚蹬石头手扒沙,风里雨里走天涯”,他们的四肢如鹰爪抓岩,肩臂起伏如山鹰展翅,匍匐向前,他们负重前行喊出的一声声号子成了著名的川江号子。如今,高峡平湖,再也见不到纤夫拉纤的背影,川江号子已成千古绝唱。然而,耳畔始终萦绕时而高亢、时而低沉的纤夫号子声音,嘶哑而苍凉。只有深深浅浅的纤道永恒地留在那里,成为沧桑和艰辛的具象。
龚滩古镇在漫长的盐运发展历程中,积淀形成了自己独有的与盐运业密切相关的风情习俗,木船祭祀就是其中之一。新船下水或旧船修竣出航,船主往往会像嫁女一样慎之又慎,选择黄道吉日,举行简朴而庄严的祭祀仪式。仪式举行之前,船主要精心准备一番,比如打酒、割肉,置办一只大公鸡,购买一些香、纸、烛之类的祭祀用品。整个仪式的气氛紧张而神秘,首先由造船师傅进行正式“封赠”,一边烧香、化纸、点烛,一边念念有词,说一些“出入平安”“一帆风顺”等吉利话,还将鸡冠上的血和鸡毛沾于船头、舶把、桅杆等部位,以祭祀镇江菩萨及船上诸神,祈求神灵护佑盐船出航一路平安。在举行新船下水仪式过程中,从言语到行动的禁忌都很严,如不得提“翻”、“沉”等词语,不准说“舀”、“散”等字眼,在船上洗脸、客人坐在舵舱都是大忌。而且新船下水仪式往往选择在夜深人静、没有闲人时举行。这些习俗,折射出船夫们渴望幸福、平安的心态及其所信仰的生命哲学观。
如今在龚滩古镇青石板小道交汇节点处仍立着光绪年间的“永定成规碑”,是为规范当时脚夫、力夫和夫头的收入分配而立。此碑高155厘米,宽83厘米,面临乌江嵌在石壁上,经过多年风雨,如今只能辨认约500余字,意思基本完整。碑文内容说明了龚滩镇是川盐入黔的重要中转站。碑文还记载了上下船搬运力价指定由何恒、郑昌信等人负责监督执行,每包盐上载船舱的运费为5文钱,从船上卸运并抬至盐仓则每包加6文,还规定所有脚夫须由盐号验保并登记造册,以防止成规紊乱。永定成规有力地佐证了明代资本主义在中国的萌芽。如今,历史的血痕已悄然退尽,然而,碑文上的“禀之慎之立规成毋违持示”的刻文还隐约可见,倾诉着龚滩人难以忘怀的经历,也成为龚滩曾经繁荣的历史注脚。
心放山水间,自在天地闲。龚滩古镇虽然不大,但其内容丰富,要完全读懂,不是蜻蜓点水式的浮光掠影所能做到的。真心期待与龚滩再次相逢,漫步曲径,静观妙景,细品慢刍,悉心领悟岁月的赠予,更深体味这个时光秘境所独有的人文历史和美学意境。
【作者简介】
张泽新,湖北省作协会员,仙桃市作协副主席兼党支部副书记,仙桃市孔子研究会副会长。出版有《一代人杰张难先》《说痴道怪》《沔水廉思录》等著述七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