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弯的山路
文/铁裕
一天,我去赶乡街子,走到一座山前时,发现有一条山路是童年时曾经走过的。几十年的沧桑岁月已逝,但它却依然如故。
这条弯弯的山路沿着一匹匹山梁向前蜿蜒着,它默然地穿过针叶林,穿过一道道沟壑;穿过一块块野地,绕过一丛丛灌木;绕过一片片竹林,让开一块块岩石。有时山路窄得像一根羊肠,弯弯拐拐,盘盘曲曲;有时山路像一条纤纤细细的银丝,如网状般穿织在山野丛中;有时又像一条镶边的彩带,悠悠晃晃,隐隐约约;有时又像一条巨蟒,静卧在大地上。
走着走着,我不禁想起在童年时,外婆带着我去小龙洞赶街的情景。
那时,外婆已经70多岁了,但她身板硬朗,非常健康。外婆背着竹箩,手拉着我走在弯弯的山路上。在路上,外婆会讲些故事给我听。外婆的记性特好,她讲的故事有许多是大舅、二舅在读书时听来的。她跟我讲《女娲补天》、《神农试百草》;讲《后羿射日》、《白蛇传》;讲《孟姜女哭长城》、《沉香救母》;讲《孟母三迁》、《董永行孝》。讲完后,外婆还会叫我再把故事重复一遍。
外婆对我说:“你要好好读书,将来才有出息。”我点点头,对外婆说:“外婆,您的话我记住了,我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
老婆为了启发我,她说:“黑发不知勤学早,白首方悔读书迟”。
当她看到遥远的山路时,似有所悟地对我说:“你要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有时她看着我有些懒散,就说:“钟不敲不响,人不学不灵”。
我边走边回味着外婆的话,遥望着连绵的山野,只直觉得,山路依然如昔,只是修宽了些;松树还是像过去那样苍翠,只是长高、长粗了些;野草还是那样的绿,只是翠色更加欲滴;蝉鸣声声,还是那样的悠扬、清脆;那山的姿势没变,依然还是那样缄默、屹立,似乎在静思、默想。山路的弯道没有修直,还像昔日那样在左拐右盘。看那模样,好像在做梦,在期盼、在思索。
走着走着,我不禁想到,人生其实多走些弯弯的山路,也是一种美的享受,一种人生的感悟。
山路弯弯,它有时给人一种人生的启示;
山路弯弯,它有时又蕴含着深刻的哲理;
山路弯弯,它有时也充满着浓郁的诗意。
人生在世,哪个不走一些弯弯的山路呢?只是各人走路的感觉不一样罢了。
唐代诗人郑谷行走在弯弯的山路上时,忽然下起了雨,他看着眼前美景,随即吟道:
半烟半雨江桥畔,映杏映桃山路中。
宋代诗人陈宓行走在弯曲、坎坷的路上,他似乎感悟到人生也如行走在这山路上,不禁感叹:
山路嵚崎戒足趋,万竿绕迳自萧疏。
叶梦得在山路上行走时,另有一种豪情壮志,他说:
凌云不隔三山路,破浪聊凭万里舟。
行走山路,会走出一种人生的况味,王质说:
微茫山路才通足,行到山深路亦无。
风,呼呼地吹佛着,仿佛在向我讲述昔日的故事。我的人生之路,一如如这曲折、平仄的山路,总是弯弯曲曲,明明暗暗、迢迢遥遥。
行走在山路上,使我懂得了人生就是一场旅行。无论怎样艰难,我们都会走过平川、原野,一路领略自然风光;
行走在山路上,我们可以远离喧嚣、浮躁,避开闹市的世阱、市俗,去领略世界的万象;
行走在山路上,可以使我们感悟到人生不易。但无论怎样,我们都要走过任性、固执;走过偏见、狭隘;走过困惑、迷茫;
行走在山路上,使我们懂得山路虽然坎坷、弯曲,但它却在弯曲中蕴蓄着一种张力,把希望的触角伸向远方。
2024年7月1日。
作者简介:铁裕 云南人笔名: 一荒玄。系《散文阅读》专栏作家,《作家前线》《世界作家》《霖阅诗刊》《江西作家文坛》《仙泉文艺》等多家平台的特邀作家。1996年开始散文创作,先后在《柳江文学》《华商时报》《合肥日报》《中央文献出版社》《清远日报》《工人日报》《边疆文学》《昭通作家》《昭通文学》《昭通日报》《中国青年报》《鹤壁文艺》《文苑》《乌蒙山》《作家驿站》《世界作家园林》《网易》《名家访谈》《一点资讯》《凤凰新闻》《首都文学》《作家》《江西作家文坛》《中国作家联盟》《中国人民诗刊社》《湖南写作》等报刊、杂志、平台发表诗文五千多篇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