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一会牧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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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江走了,简直不敢让人相信。
几个月前参加傅晓鸣儿子的婚礼,我正在和同桌的林安令惠京鹏交谈,听見有人叫我的名字,回头见是牧江,他笑嘻嘻地说,多年不见,不认识了?我说,二十多年了,把你烧成灰我也认识。没想到我这句话成讖。时也,命也!当时的牧江满头银髮,满面红光,那精神头像个小伙子,说话声朗,大有活一百岁的气象!正欲畅谈,想问问音乐家的近况,音乐响了,婚礼开始打断了我们的交谈。人老了,常常忽略很难得的机会,再找已找不到牧江。
听他离去,我第一次想哭一会。
已经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九二年我从海南归来,组织上派人了结我的事情,文联党支部开会,讨论给我什么处分,大家严肃着,突然牧江开口,他说在坐的大部分是新党员,子页是老党员,研究给他处分有点滑稽,再说市委给子页撤销党内外一切职务的处分都登了报,还要给什么处分?!一句话让会場哑口无言。
会议散了,出门时牧江拍了一下我的背,脸上有藏不住的一种笑。他是文联音乐家协会主席,作曲家,创作很多,我是门外汉,很少推开过他的门,交往并不多。
而我今天想哭,不是哭我的委曲,也不是哭那回不去的过去。而是哭一颗正直的心,一颗善良的心,一颗音乐的心。
哭陰阳两隔,我无法送达的谢意!
出门时,天下雨了,老天也伴着我哭一会。
子页于2024,6,19

田冲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