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爱 兵 如 子 单 营 长

三营营长单百仲是解放战争入伍的老革命,文化程度虽然不高,打仗却十分了得。1953年从朝鲜战场上回国后被上级安排到天水步兵学校学习,毕业以后又分到步兵第十团的三营七连当连长,后来又当了三营的营长。

当三营营长的时候,三营已经从中印边界撤回来,移防到了天山脚下的和静县城。步兵十团的其他营都在县城附近安营扎寨,唯有三营的营房建在了距离县城六十公里的天山深处的一个名叫巴伦台的地方,这个地方是天山南北的一个交通要道,把这个地方守住了,南疆北疆就彻底地断了联系,除非飞机从天上飞过来,否则人员、骡马、装甲车、汽车、坦克车,根本就没有路可走,正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险象环生的隘口,敌人想过天山谈何容易,所以巴伦台这个地方的战略地位十分重要。

三营是十团很有战斗力的一个营,团领导把他们放在这里守卡是有着伟大的现实意义和深远的历史意义的。巴伦台除了三营,再没有别的部队,所以三营的营长单百仲就被人起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座山雕”,意思是他好像威虎山的土匪头子。因为三营厉害,加上三营营长单百仲说话不讲究,所以当地兵团的农工也好,跃进钢铁厂的工人也好,八一大队的农民也好,乌拉斯太的牧民也好,见了“座山雕”一律闪得远远的,斜着身子绕着走。老虎吃不吃人,威名在外。

其实单营长除了说话爱带一个话把子之外,人是相当的好,他顾大局,讲原则,能平易近人,爱兵如子。八连指导员洪中栋从正连职指导员的岗位上越级直接提升到三营当教导员,上任的头一天,单营长说:“你鸡巴不在八连呆着,跑到营里干什么?”洪中栋知道他说话的特点,不去计较,说:“我来配合、支持你的工作。”“营部都是空的,我鸡巴一个人完全可以,打开仗了战斗力主要在连队,八连是咱们营、咱们团、咱们师,甚至咱们全新疆军区都过得硬的尖刀连,你这个指导员离开了,八连怎么办?”洪中栋笑着说:“连队重要,营里也重要。”“大家都说我是‘座山雕’,你是鸡巴什么?你就是杨子荣。”咱们两个鸡巴的把天山守好,这苏修社会帝国主义万一侵略进来,咱们一个营把山守不住,咱们两个鸡巴的脑袋恐怕就要搬家了。”两个人的对话听得营部的人哄堂大笑。

有一回,三营去农场收稻子,七连排长胡中原没有按照营里的要求标准割稻子,而是根部茬子太高,稻穗也掉的多,单营长检查时发现了,批评道:“你鸡巴会不会割稻子?茬子留这么高,稻子穗都掉到地上了,你吃鸡巴吗?”被批评的排长胡中原刚刚从外单位调过来不久,不了解单营长的特点,更加适应不了这个营长的说话,而且他本人也是一个有名的“二杆子” ,他听不惯营长的叫骂,就当面顶撞了几句。这一下麻烦大了,单营长当兵几十年,还从来没有那个下级敢正面顶撞他,一气之下,躺在床上不干了。

这件事被教导员洪中栋知道了,先是做七连排长胡中原的思想工作,批评他不应该当面顶撞营首长,要他在全连大会上作检讨,同时去当面给营长赔不是,承认错误。这一头的工作做通了,洪中栋教导员又去给单营长做思想工作,单营长气呼呼的说:“老子打仗几十年,啥鸡巴没有见过,美国鬼子是我的手下败将,西藏的叛匪跪下来向我求饶,印度胡子兵举着枪向我投降,他一个鸡巴小小的排长就敢顶撞我。你去告诉他,这一回我 饶不了他,鸡巴的。”发泄完了,还忘不了带上他的口头语。

晚上快熄灯的时候,七连的连长指导员不但送来了排长胡中原 的检讨书,还送来了七连党支部给胡中原行政警告处分的请示报告。单营长看了一阵,放下请示报告说:“你们鸡巴的尽知道胡闹,人家都承认错误了,还给人家处分,你们还叫不叫人家活?鸡巴的。喊杨子荣过来,我有话跟他说。”被叫做杨子荣的就是教导员洪中栋。教导员还以为单营长和他商量处分胡中原的事呢,没想到单营长说:“你看看,你看看,七连尽鸡巴胡闹,乱弹琴,多大一点事就要给人家处分,人家都承认了错误,又写了检查,到此为止吧,老洪你说呢?”大家听了都很高兴。

第二天的全营干部大会上,单百仲营长站起来问:“胡中原同志来了吗?”“营长,我在这儿,”胡中原站起来,向单营长敬了一个礼。“前天割稻子我骂了你,我错了,现在我向你道歉。”“不,营长,那天是我的不对,当面顶撞你是不对的,我向你承认错误,请你原谅。”在场的干部哄然大笑,排长胡中原流下了激动的眼泪。
几个老兵在背后议论说:“营长啥都好,就是说话带把子不好。鸡巴长,鸡巴短的,我看他都快成鸡巴了。”正在说单营长,没想到单营长进来了,“接着说,接着往下说,我是鸡巴?我是鸡巴你们是什么?”大家非常尴尬,红着脸不知道如何是好,都知道这一回把漏子捅大了,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一个老兵急中生智,站起来说:“报告营长,我们是鸡巴毛,紧紧地团结在你的周围。”说的单营长哈哈大笑,坐下来给大家一人发了一支凤凰牌支烟,笑着说:“你小子嘴巴不要能,打仗的时候多消灭敌几个人才算你有本事呢。”有一年冬天的晚上,天气特别地冷,都快到零下30度了。

单百仲营长背着手枪到各连查哨,当他走到营院大门口时,站在大门口的哨兵不停地咳嗽,他走的这个哨兵跟前问明了情况,原来这个战士感冒了,发着烧还出来站哨,营长十分心痛这个战士,就命令他回去睡觉,自己站在大门口担任警戒,谁知道这个哨兵回去后把下一班要换的哨兵忘了叫起来,他自己却睡着了,直到第二天部队起床后出早操才发现单营长背着手枪站在大门口的哨位上,等哨兵前来替换营长时,营长笑眯眯地问:“睡醒了没?鸡巴我站了一个晚上。”


作 者 简 介
张也。本名:张玉海。甘肃省白银市平川区人。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1969年2月参军,参加过两次核武器试验,荣立过三次三等功,大校军衔,2006年退休。出版了8部著作,写下了1000多篇文章,有200多篇发表在全国报刊杂志上,其中有3篇获得过大奖。写过5部电影剧本,最有影响的是100集儿童动画片《狐狸太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