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口老井
作者:杨建设
主播:慧 颖
监制:李春艳
责编:夏 天
总编:阳光波

我的家在渭北黄土高原沟壑区,一个古老而又偏僻的小村庄。
记得小时候村子的最南端,当时叫南门口,有一口老井。父辈们都叫它吃水井。
这口井,在当时就很久很久了。不知从哪些父辈或者哪些父辈的父辈,手心的汗滴里诞生?
只知道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就看见大人们从那里挑水。那是全村唯一的一口吃水井,滋润着全村大大小小。平时挑水的人很多,特别是每天早晨,和下午收工后天快要黑的时候,挑水的人最多。经常排着长长的队伍。
这口井,井口是方形的,就是口字形了。幽深的井壁上,布满了深绿色的青苔。井沿上是用四块大青石铺就而成。青石上面磨得光溜溜的,很光滑。我常常在想:会不会滑倒人?万一滑倒,肯定会掉进井里……我想了好多好多。所以老早我就不敢到跟前去,大人摇辘轳吊水时我总是离的远远的。
井壁上有麻雀窝,井口经常有麻雀出入。就凭井口这四块大青石的光滑程度,就可以判断出井的年限已经很久了。这光滑——那是年久的痕迹;也是父辈们留下的深深的足迹……
井上的辘轳不知换了多少次?辘轳上留下深深的沟壑。那沟壑是井绳留在辘轳上的脚窝;那沟壑是手与辘轳亲热时的吻痕。
每天早晨伴着早起的鸡鸣,便传来吱吱呀呀摇动辘轳摩擦的声音。水桶和扁担合奏的欢歌声,吵碎了晨时家家户户的宁静。挑水的路上,水滴洒落出一道道清晰的印迹。
记得 ,那个时候人们的日子过得很穷,吃饭都是问题,吃了上顿愁下顿。好多年夏季的麦子都接不住。家家户户都是把早成熟,本应给牲口吃的大麦,用对锤在石窝里砸碎,去了皮,再与量来的玉米搭配着吃……
那年,我在距家八里外的外村上初中,每逢周三和周日下午要从家里背馍,来去步行。母亲总是想方设法为我蒸好馍。有花卷、蒸馍、锅盔,还有塔塔馍……这些馍不是麦面的,而是麦面和玉米面两搅的。麦面少,玉米面多。其实,多半都是用纯玉米面蒸的……有时候,去学校也带些熟红苕,和母亲烤的干馍叶。吃饭就的是红白萝卜咸菜或辣椒面。一天三顿都是开水泡馍。平时父母和家里人,很少吃馍,都把馍让给背馍的学生吃。
好久好久,没有听到辘轳吱吱呀呀的叫声了……每当回想起那吱吱呀呀的声音,就感觉那声音似乎是辘轳不愿让父辈们过穷日子的嘶叫声!那声音似乎是父辈们力争过上好日子的怒吼声!
吃水井上常常会发生,水桶掉落井里的事情。不怕你笑,每当发生这种事情,我常常会说成:“井掉到桶里"的笑话……
我弄不明白,这口井里的水就沒让乡亲们吊水吊干过。是什么原因?是井下有泉水吗?那泉水的原头又在哪?
如今,那口吃水井早已找不到了。那里早已盖起了漂亮的楼房,家家安装了电器化,户户用上了自来水,人人用上了高科技。种田用上了播种机,收割用上了联合收割机……
现在,每当我想起那口吃水井,耳边仿佛又响起,那吱吱呀呀的辘轳声;想起了那吃了上顿愁下顿的穷日子;想起了辛苦了一辈子的父亲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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