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店
作者:刘顺林
心里总想怀揣着儿时走进门便药膳幽香迎面扑鼻的烙印记忆中相伴相随。一晃临近古稀又进药店,境况与儿时走进药店的内涵已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了。
颠覆人们认知的竟蜂拥而至的热情。让人着实有点受不了。说青楼遗风实在有亵渎之嫌,
若说热忱待客,却更玷污“热忱”这俩汉字的含义。赤裸裸的吸血掠财惊现,“五度比丈夫”呦,不是认知过于偏激执拗!
不止一张张稍显风骚骚漂亮的脸蛋硬性刚需笑迎着,尽管穿着最新潮的医用工装,亦不啻于早年间ktv急于坐台的小姐的做派,热黏度丝毫不逊色。如此这般反而使我不知何为药店了。故不由得缅怀起儿时的药店。
不是因为我相老貌衰老诸事不中。实在颠覆了过去脑海里残存应有的味道。颠覆了认知于心的场景。恍然犹似早年的一句时髦词:“打到并踩上一只脚”。
缅怀过去的药店并不是真的缅怀药店,更是缅怀过去的年轻。甚至傻得并不知为医用药品。年轻傻并不是真的傻,年少无知的懵懵懂懂的记忆总那么美好。
儿时去药店往往都不是为了买药,大人头头疼难忍,邻居告知头痛粉可舒缓。说买药亦非真的买药,归根结底还是卖药。
究其原因是我们儿时家穷,听人讲药店收购橘子皮能卖钱,故力所能及的把橘子皮边收拾起来晾干,然后卖到药店,头戴老花眼镜的药工老师傅和蔼认证检查品质,用抓中药计量的小秤计量斤两以后,间或穿插着拉开盛放药材的中药抽屉,捎带着为抓药顾客调配的中药倒在柜台上铺开的正方形纸上面。药方、药材仔细检查核对以后,柜台师傅捆绑包扎拎起绳子头旋转一下,确认完好无误然后客气的交付给客户,便到了我们期待结果之际的。
打发买药客户走后他才转身拿出一沓子毛毛钱,往指头肚上粘扣口吐沫,心里边盘算边着数几毛交付递过来。这就是我儿时对药店的全部记忆。
幽静温馨而缥缈浓郁中草药味的药店。祛病除灾捎带充满希望的店堂,一度令儿时的我神抵的地方。
今日之药店已换了人世间。宣传广告活动颇为为热闹的场所。熙熙攘攘的人头攒动,得费点了劲才挤了进来。蜂拥而挤的推介售药说明滔滔不绝,根本无法优雅矜持的购买所需药物名目。即使购得所需药品,也难得即刻脱身离去。过于热情的推介拥堵不行啊!不啻国际大都会城市交通拥堵程度。走不动呀!犹似一条上钩鱼儿岂能轻易脱钩而去?更何况老头鱼乎!
我开始怀念过去时光的药店,不是缅怀过去的苦日子。而是迷茫着当今药店如何涂鸦着有我对曾经青春记忆的无限缅怀。我的世界开始下雪,越来越寒冷的感受到生命的黄昏。
与相伴岁月年轮的增长相比,药店要迅速得多,不但体量要大得多,数量更是大得多,店员却大体也都年轻得多。服务的热情高得近乎疯狂,完全容不得顾客应有的淡定审酌与矜持。
我开始开始讨厌如今的药店。不是嫉妒他们年轻活力而我日渐衰老的身躯 。
当不善婉拒推辞的老伴抱着一大堆赖以信任的药店推售的保健药物回来时。我心想她又要停服住院期间本应遵医嘱开给的治疗糖尿病药物了。
“人家说这些都是对糖尿病有辅助治疗作用的最新好药,都已经入了医保目录”老伴总是那么轻易的接纳人间爱心善意,我只得无奈地不屑应怼:
“余生你还打算吃饭吗?”以后逛药店买药拉小车胜似早年卖粮食,余生只剩吃药了。
就这样如此久已,我就不再愿意陪同她卖药了。开始讨厌变了味道的药店,开始心有余悸了,余生对药店最值得珍惜的美好记忆即刻就烟消云散了。我开始讨厌并厌恶药店了。
尽管对药店厌倦的不行,可不久渐渐地发现不陪同亦不行了。每次抱回来的药物越来越多了。还不包括老丢三落四的老伴路途溢出掉落遗失的,甚至捎带有是又不是的日常生活用品之类跻身药店柜台的“药”。
据说是可以进医保,当然对身体有保护作用。也不枉勉强打打擦边球而已。
以后老伴她去药店首选拎拉起购物车出行。不免想起“浩浩汤汤”这个词,这做派、这阵势,这气场、你说呢!心里有点酸。竟然激起让我知青时期饥饿时曾到大队卫生所药方房讨要“山楂丸”吃、寄以饱腹的经历。这也算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时过境迁的营生之道吧!
此后我决绝不进药店,人生不带这种玩法。
药店啊药店,本应卤水点豆腐的药,不是供人饥饱的商埠店铺,更不应是热卖经商竞拍之场所。莫要玷污其自古就是悬壶济世、救死扶伤的托命医者仁心圣地。
不应是苟利营生,丧失医者仁心的五谷轮回之所呀!
我老了常去药店买药。我怕药店,我还怕本不应令我内心恐惧、却满脸极尽谄媚笑容的无休无止的不是强推的推介。
此乃能成为当今社会生活脉动之常态吗!
我呼唤药店回归真正的药店,哪怕残留一点儿遗风也好。儿时对药店的美好记忆,依稀残存,而非永久失去的那份青春温馨记忆。让人觉得又增加一处令人厌恶的场所,彻底沦落为误导人老年人所谓养生涉嫌宰客的不齿市场店铺。
药店记忆不止是药店里曾经的芳香味道,更有人生岁月初尝幸福的味道——初尝盈利挣钱的岁月记忆。最值得信任可依圭臬般的仁心殿堂,不在乎门面装修如何的富丽堂皇而更需是药店沁人心扉药膳芳香的味道。
药店啊,每每你有给予人生不倒的希望,匡扶正气除去病魔拐点。——而如今
——哎——
从此后再无药店药草芳香缥缈缭绕的美好记忆,不觉之间怕了药店,犹似变性吞金兽,极力要吸干我及以生计的养老金那般讨厌,使人们总辟之不及。
一度产生就像旧时的妓院般普通一般人家绝不轻易进入。别了药店。

刘顺林,男、生于1956,1974年毕业于西安市38中学后仆奔赴宝鸡凤翔县插队知青,三年后招工回城进入陕西第三印染厂当运转工人多年,后来被擢调入厂部,业余时间上电大捞上文凭后,不幸大型国企的单位被改革的阵痛破产倒闭,被逼下岗后自主创业,曾红火一时。现已退休在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