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 训
文/常曙光
“高一新生都要军训。”此消息不胫而走，大家奔走相告，我的心湖泛起波澜。
也有人说，军训有趣，不必提心吊胆。听闻此言，我稍稍宽心。夜晚，星星闪烁，似乎在窥探我心中的秘密。
第二天，烈日高升。
操场上，各班早已列好队伍。一辆军车开进校园。从车上下来12位教官。
一个个腰板挺拔，威武雄壮，脚下生风。
与学校领导寒暄过后，这些身着迷彩的人，向我们走来，很有气势地走来。
操场上，连麻雀都不敢出声。严肃紧张的气氛简直铺天盖地。
我们的教官很瘦，比较温柔。话不多。送给我们的见面礼，就是站军姿，而且到操场中间，最接近太阳的地方。
我们都笔直地挺着。
我前面的胖子，后背已经湿了一大片。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后背冒出了汗珠，一个个水珠汇成一道道水，淌下来，痒痒的。
教官在身边走来走去。“收腹，挺胸，你。还有你，食指贴裤缝。那个，你给我站直，小心我 K 你。”
太阳在头顶烧着。时间就像笨笨的老蜗牛，一边喘气一边爬。
我斜着眼，余光瞥见身边的小伙子。他的头顶，爬着一只小蜘蛛。蜘蛛慢慢爬到他脑门上方，观察之后，忽然跳下来。不过，它预备了一根丝，牵在后面，不会坠落“悬崖”。
到了他鼻子的位置，蜘蛛停下，不动弹了。
很快，它又顺着丝爬上去了。调皮的蜘蛛找到了游戏的乐园。
小伙子的眼球翻上翻下，额头的皱纹一条条挤出来。
“好了，稍息。刚才站军姿，是考验你们的意志。我看大家有毅力。好，休息十分钟。”命令一出，全体解散休息。
有坐在地上的，有跑进教室坐凳子的，还有与教官闲聊的，顿时热闹起来。
教官有意露一手，他在台阶上站军姿，脚尖着地，脚后跟悬空，竟然站了很长时间。引得大家前来围观，鼓掌喝彩。
中午，教官亲自示范叠被子。
神奇的一双手，把被子叠成了方方正正的豆腐块。他轻轻擦去脸上的汗水。
“你们练习练习。”此刻，我们感觉他虽然严厉，但并不可怕，倒像是一位亲人了。
晚上，调皮的星星，又跑来看热闹了。白天辛苦，晚上唱歌。都是军营歌曲。《团结就是力量》，适宜合唱，有排山倒海之力。
《一棵小白杨》，教官用沙哑的声音演唱，嘹亮中透着豪迈，掺杂着淡淡的乡愁。
听歌曲，我们都觉得军人和常人有很多不一样。
操场上，一个又一个圆圈，大家盘膝而坐。凉风习习，来自五湖四海的我们，唱起同一首歌。多么美妙，多么惬意，多么令人怀念的夜晚啊！
邻班的教官向我们挑战了，用当兵的话说，那叫“拉歌”。现场气氛再次高涨。你听，这些口号多么有趣！
“叫你唱，你就唱，扭扭捏捏不像样！”“冬瓜皮，西瓜皮，不许耍赖皮……”“一二三四五，我们等得好辛苦！”“一二三四五六七，我们等得好心急！”“一班的，来一个……”活泼的拉歌声在夜幕下随着凉风起伏。
多么惬意！
回到宿舍，大家很快鼾声响起，躺在梦里了。
天还没亮，急促的口哨声突然响起来。
军令如山！
噌噌噌，大家迅速翻身，起床，叠被子，穿衣，操场集合。
各班都到齐了。
教官紧急宣布：“有一批逃犯潜入县城，我连奉上级命令，协助擒拿。全体立正，跑步走。”
三圈后，原地集合。“逃犯已经被抓获。全体解散。”原来这是搞突然袭击啊。
这时，我们发现，有的穿错了鞋，两只鞋不是原配的。有的扣子错了位。还有的穿着拖鞋跑了三圈。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指着狼狈的对方哈哈大笑。
迎朝阳，看星星，弹指之间，军训就要画上句号。
会操表演中，我们班获得第一名。
军训结束，教官们坐进军车，驶出了我们的视线。几个女生控制不住情绪，轻轻啜泣。
当兵的走了，再也没有回来。
就让月亮带去我们的祝福吧—愿他们永远帅气，青春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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