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 乡
文/王海涛
归乡的倒计时临近,我放下一切,不远千里从大漠孤烟的阿克苏回到了午夜梦呓的平凉。
九年了!
迎来扑来的土腥味还是熟悉的黄土高原的味道,或远或近或高或低的还是熟悉的乡音,山坳坳里的灌木依然倔强地贴着地表,大口喘息,固执的杂草仍然坚挺依依,高大的槐树依旧在梁上张开宽大的臂膀迎来送往。
一切都还是熟悉的模样!
平凉粗犷豪迈的莽原内部一定有一只勇猛、善良的野兽,为了万千生灵、子孙后代东奔西突,形成了地表的万千变化,数不尽的陡崖、绝壁、沟壑,巍巍壮观的平凉丹霞地貌,还有由红色的砂岩和泥岩组成的,如红石峡、卧龙峡、飞来峡等奇观,这些景观形成了独特的地貌景观,是中国的地质公园之一,也是中国的地质奇观之一。
儿时,我和伙伴们经常在这大山的褶皱里奔跑嬉戏,在悬崖峭壁的裙摆里追逐打闹,在天然的溶洞里躲避风雨。耳畔依稀还有儿时和小伙伴们攀登高峰的豪言壮语,打柴捕蝶的欢声笑语,还有发现野生的韭菜坡、蕨菜坪、野百合的惊喜,以及采木耳、菌子、山参的快乐……
脚踩在黄土地上,激动的心在飞翔。
半路遇到了父亲,简洁的三个字“回家啰!”,都似有千言万语。壮年的父亲两鬓泛起了点点霜花,面容消瘦,身形憔悴,掩饰不住的欣喜溢上嘴角眉弯,一双枯槁有力的大手,紧紧握住我的手,扶住我的臂膊嘘寒问暖。他一手抢过我的行李,扛在瘦弱的肩上,一手紧紧抱着我的手,那样用力,生怕下一刻我就会消失不见。
父亲端详着我,我也将复盘了千百遍的父亲,复制进满是苍桑和皱纹的父亲的脸庞,清晰'感受岁月雕刻在父亲身上的变化。我不敢相信曾纪健硕如牛的体魄竟削减如斯!呃,如俯仰远雾中之山坳,如也憔悴,如也沧桑,腹中着实痛矣。我抬手抢过行李,大步向前,仰着脸,滚烫的泪水,顺着眼角流进发丝,跌落在黄土地上,溅起点点微尘。
走在黄土地上,熟悉的田垄地里,依然响彻着儿时的自己与爷爷一起抓田鼠的欢笑,爷爷粗糙的大手,慈祥的面容,纵容的溺爱定格在那个落日黄昏的下午。如今,田垄龙依旧是那个田垄,因无人打理,变得杂草丛生,变成了进城打工者和留守妇孺的便道,成为了各种农用车、拖拉机、私家车进出的通道。
那棵古老的杏树依旧在远远山头矗立,精神卓越、风采依旧,岁月爬满粗砺的枝干,吹起脱离依附的几处衣袂,摇曳着,似欢迎的手掌。门前的道路拓宽了几丈,掩盖了儿时常常嬉戏玩耍的小径,少量的雨水斑驳了路面。
最想念的祖母,我来了!
祖母年纪大了,腿脚不方便,不想拖累子女,一个人独自搬到老宅生活了十余载。九年不见,祖母越发老迈,脸上的皱纹如菊花般朵朵盛开,枯树枝般的双手还在往灶里添加柴草,为我们煮饭。我一声声叫着“祖母”“祖母”,祖母一声声答应着。我叫着叫着,心里的酸楚不由上涌,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终于如泄洪般流了下来。
春节前夕,我和小叔一家陪祖母过年,家里除了祖母居住的房子之外,还有几间偏房。
偏房因为没有人居住,年久失修,墙皮剥落斑驳,门环早已锈蚀不堪,檀梁吃不住力了,却还在勉力支撑,有一截直接断裂,露出里面藏着的麦秸.,已失去了原先的金色,变成土一样的颜色。这座房子,建于上世记六七十年代,在那个吃观音土、草根、树皮,饿死人的年代,不知道那时的祖父祖母是忍着怎样难耐的饥饿,出于什么原因将麦秸藏于屋顶的?
仰望房檐屋顶忆起孩童趣事,有喜有乐有苦有悲,孩子心性,自然是快乐多一些。
我当年住的院子已经陈旧了,却依然熟悉,习惯地推开房门,一股发霉的土腥味迎面扑来,里头的家具显然沉寂多年,积了很厚的尘土,土炕上的席没有撤,席面上仅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尘,似有人经常擦拭睡卧,上面似还留有那人离开的体温。墙上的照片依旧镶在木框里,却已发黄暗淡。门前的麦田一片焜黄,在夕阳的余晖里显得那么落寞。
转瞬即逝的假期里,除夕溜走了,即将到来的每一分、每一秒,也如沙漏般流失,马上要离开这里了,再去爬一爬这里的山,望一望梁上的树,跟父母、祖母、亲朋一一话别吧!走了!再见了我的父亲、祖母,再见了我不舍而又思念的家园。
作者简介:王海涛,男,新疆书法家协会会员,阿克苏地区文联委员,阿克苏地区书法家协会副主席兼秘书长。
书法作品入展:
中国十四城市体育教育学术论坛logo设计者
全国第三届书法临帖作品展。
第十三届中国艺术节优秀书法篆刻作品展。
第四届“王铎杯”全国书法作品展三等奖。
首届“爱莲杯”全国书法大展。
第五届“王羲之奖”全国书法篆刻作品展。
第六届“董子杯”全国书法作品展。
“联圣钟云舫杯”全国首届楹联书法作品展。
“泰宁古城杯”全国楹联书法作品展中国永丰·欧阳修诞辰1015周年书法大展特等奖。
兵团首届小品书法作品展优秀奖。
新疆首届青年书法篆刻展。
新疆第六届书法篆刻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