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 母（散文）

周 通

       祖母的娘家在海南省乐东县九所镇九所村。她出生并成长在中国旧社会，也保留着“三寸金莲”的传统。在我的印象中，祖母总是眯缝着眼睛，一副笑眯眯的。

       祖母出生在贫苦的农民家庭，小时候的我经常听祖母讲故事，祖母说日本侵华日期，我们九所一带，日本鬼子烧杀掳掠，无恶不作，无数的同胞惨遭杀害。在日寇的铁蹄之下，年轻的祖父被迫逃难外出参加抗日组织。抗日战争胜利后祖父回到了罗马村，以捕鱼种地为生。

       在土改期间我的祖母还当过一阵村妇女主任呢！祖母的性格颇像男人，行事雷厉风行，凡是上级安排的事情，她总是一马当先，很受上级领导表扬。因此祖母在一大群妇女中惹人注目，她的行为组织特别赞赏。

       祖母的眼睛视力不好，有一次我和童年伙伴纪明教在我家门前玩耍，纪明教拿着砖头不小心把我的脑袋打破了，顿时鲜血直流。听到小伙伴的哭声，祖母误以为是我闯祸了。

       祖母迈着碎步急匆匆从家里出来，心急如焚地喊道：“怎么得了啊！亚通拿砖头把人家的头弄破了”。到了现场，才知道是我头破出血。顿时吓得面色苍白，赶紧回家取了云南白药，给我涂上，然后送我去符医生家，将我的伤口用医用棉纱包扎好。祖母那辈人出生贫困，受苦受难，自然知道节俭。那时候买饲料都要凭票供应，父亲在乐东县汽车站工作，分得的粮票换回一袋袋米糠用来喂猪，卖猪的收入却被祖母管着，父亲想当家成了一种幻想。

        祖母很疼我们孙辈，尤其宠爱我。我小时候脾气不小，经常会生气，祖母总是惯着我。

        我念小学二年级时候一天下午放学回家，亲眼看见祖母不小心倒在地上，我心里咚咚乱跳，赶紧喊母亲把祖母送到九所镇医院。母亲悉心侍候左右，可惜母亲的孝心并没有感动上天，祖母还是去了。

       听母亲说，祖母走的时候很安详，临终前还不忘记母亲给她擦澡，然后在母亲的怀里呢喃了一会儿便睡着了，从此不再醒来……

        祖母临终前她交出一生的积蓄，父亲数了数金额居然达三百余元。祖母逝世时，我家还准备迁往现在住的地方，出殡那天，我清楚地记得，众人在装着祖母的棺材旁哭灵。而我若有所失地流泪好一阵子，那一年我才八岁。

       清明节就要到了，今年我一定要去看看我祖母。

作者简介:

周通，男，汉族，六十年代出生，海南乐东县人，原小学校长，高级教师，作协理事，作家、诗人。诸多诗歌、散文等在《中国诗歌报》《海南日报》《椰城》等国内刊物发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