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想爸爸举高高
文/罗学娅
午月的月牙弯弯的,挂在夜空像一只银色的小船。跟着小船,我紧赶慢赶来到图书馆广场,还是慢了半拍,舞曲已经响起,是教练特意在父亲节前教大家跳的新舞:《万爱千恩》。
我赶紧进入歌曲状态,跟着教练舞起来。朴质的歌词,直击心扉:“是不是我们都不长大,你们就不会变老,是不是我们再撒撒娇,你们还能把我举高高......年幼的我,在你背上留下多少欢笑。”听着,跳着,思绪一下子回到了童年,被爸爸举高高的快乐时光,仿佛就在眼前。
我是家中的第一个孩子,上世纪50年代中叶出生在川东南的一个大煤矿,爸爸是煤矿的共青团干部,妈妈是随解放军代管团到煤矿的教师。在那个激情燃烧的年代,我的降临,让爸妈更加激情高涨,每天都有使不完的劲,干不完的活,几乎完全把我交给外婆照料。
但不管多忙多累,爸爸只要下班回到家,第一个动作就是抱起我来举高高。外婆在一旁不断招呼:“小心点,小心点。”爸爸也就小心翼翼地举着我在屋子里转几圈。后来,随着我的一天天长大,爸爸就把我举到了院子里,围着门前的那棵大桉树转圈圈,故意让我的头去撞那高高的桉树叶,撞得我咯咯咯笑个不停。再后来,爸爸把我举到了整个矿区,把快乐的童年记忆留在了我幼小的心田。
那时候,煤矿正在执行第一个五年计划,如火如荼地开展社会主义改造。翻身做主人的矿工人们,除了多快好省地生产好煤炭,支援社会主义建设,还开展很多丰富多彩的文体活动。
篮球场边,在爸爸温暖的肩膀上,我好奇地看见很多阿姨在抢一个大皮球。爸爸告诉我:那是篮球,叫我在抢篮球的阿姨中去找妈妈。我看见妈妈了,她把大篮球丢进了高高架子上的圆圈圈。我也在爸爸结实的肩膀上雀跃。
电影院里,在爸爸坚实的肩膀上,我看见妈妈了,尽管我们没有座位站在最后,但我还是看见妈妈和好多叔叔阿姨在台上唱歌。《社会主义好》《咱们工人有力量》,跟着爸爸大手牵我小手的节奏,不知不觉我就稚嫩地跟着台上的妈妈唱了两句。
国庆节,爸爸举着我去参加工人趣味运动会,妈妈丢圈圈给我赢得了两颗“火炮儿糖”,剥开一颗放在我嘴里,我在爸爸肩上吃得好甜好甜。
过大年,爸爸举着我去看矿山灯会,各种各样的彩灯闪闪发亮,我的小眼睛看都看不过来。大红灯笼,把我的小脸蛋映得红扑扑的,感觉自己在爸爸肩上长得好高好高,所有游园的人,都比不过我,所有的动物彩灯都仰头向我微笑。
那时候,爸爸在我的心中,就是一座山,好高大,好挺拔;爸爸的肩膀,就是山峰,好宽阔,好温暖。
可是,我还来不及长大,爸爸就因为与打成右派的妈妈划不清界限,下放到农村去支援水利建设了,这一去,就是21年。妈妈平反了,爸爸回到煤矿成了一名老工人,他的身躯不再挺拔,双肩也不再宽阔,略显佝偻的身体,凸显出脊柱弯曲的驼背。
我们四姊妹都长大了,工作了,成家了,该我们来呵护老去的爸爸了。可他,却生病了,早早地离开了我们。
爸爸,您在那边还好吗?我真的很想您,还想让您举高高。
罗学娅 四川省作协会员
《三苏文学》“父亲节”征文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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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苏文学社
2024年6月10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