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故事之十四《吵架》
文／清风佛面
题记
甲乙丙玩牌赌钱志在必赢。丁祝三人共赢。三人问丁谁输？丁答他输。甲乙丙皆大欢喜。
这只是一个笑话，赌钱哪有当局者皆赢旁观者输的道理。
再和你打牌我是狗娘养的
1998年冬，镇政府决定对各村“四冬生产”工作（注1）进行一次检查评比。
时间一天，两人一组，一组一村，采用查资料、听汇报、看现场的方法进行。
我所在组由农办主任带队，检查一个最远的山区村，政府派车送，司机姓许。
检查结束后在村书记家吃中饭。
饭毕，书记陪主任司机三人玩字牌，我愚钝，站在旁边当看客。
牌局结束算账，主任输，司机赢，书记平。
主任是出了名的小格局，觉得当领导输钱丢面子，嘴里不停地唠叨。
司机不识体统，得意忘形讥讽主任。
二人针尖对麦芒，你一句来我一句去，话不投机便起了纷争。
主任：你不就是个背米工（注2）吗，有啥牛逼的？要不是礼送得好，镇里车子哪里分你有开！
司机：我背米工怎么啦，我送礼关你屁事？你不就是个教脑壳（注3）吗？比我背米工强不到哪去！你敢说你没送礼？你没送礼说不定现在还在哪个山村旮旯里教“人之初”呢！机关里比你工作能力强文化水平高的人多的是，你没送礼主任位置会轮到你来坐？
主任：我教脑壳也比你农拐废（注4）强，你去告啊！告倒我算你有本事，告不倒我是你父母下少了料。
司机：你先说我送礼你先告，告倒我回去照样开车，告不倒我你是个杂毛种。
主任：你父母是老杂毛种！
司机：你说话嘴巴放干净点，亏你还是领导干部，白披一张干部皮，丢你父母脸，丢镇里干部格。从今天开始，我再不会跟你这种没有素质的东西打牌，再和你打牌我就是狗娘养的。
想不到娱乐场瞬间变成斗嘴场，二人唇枪舌战刀刀见血，也不管是不是事实，只要觉得是对方疮疤就揭，能抹黑对方就说，能刺伤对方就捅，只差没骂到祖宗十八代身上去了。
如此争吵太损干部形象了，我听了都觉得脸红，没办法只好充当和事佬，将他们两个各打五十大板劝开。
第二年开春，主任和司机又凑在一起打字牌，距上次打牌吵架不到一个月。
这次打牌气氛非常友好，两个人似乎完全忘记了上次打牌吵架的事，但在我心目中始终记得他们吵架的那一幕。
牌局结束后，我把司机叫到一边。
我：许师傅，你这个狗娘养的，说话不算数，出尔反尔，真不是人。
许：你怎么骂人，我什么时候得罪你了？
我：你没得罪我，是你上次亲口说的，你再和主任打牌是狗娘养的，忘了？
司机无言以对。
好赌之人可能都是这个德性，一时激动起来便口无遮拦什么话都说，过后就不记得了，即便发毒誓都不可信。
我认识一个熟人，曾发誓剁掉手指不再赌博，结果剁了之后依然照赌不误，这等赌徒病入膏肓已是无药可治。
赌钱有风险，参赌须谨慎，远离赌场最安全。
有道是：
赌徒十个九无情，
只认银子不认人。
赢钱时候称大爷，
输钱之后当龟孙。
（注1）农村冬种作物、冬修水利、冬季 造林、冬季森林防火四项工作，简称四冬生产。
（注2）农民工俗称
（注3）教师蔑称
（注4）农民蔑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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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6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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