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前语:仁者乐山山如画,智者乐水水无涯。作者携家人游历于北京陶然亭,玉渊潭等风景名胜偶得,以较深的笔触融入笔端,使其景、其人、其情,跃然纸上,力透纸背。仍不失为一篇北京一隅游记好文章!
作者:【北京日记精选】
玉 渊 潭 踏 春
曹钢琴
“春赏樱花夏亲水,秋伴凉月冬嬉雪”。这应该是一个“老北京”才具有的认知水平。 玉渊潭对我而言,此前闻所未闻,也就谈不上对其四季景致的高度概括与精准提炼了。2024年3月19日,我们一行四人带着刚满两周的孙儿,踏上了前往玉渊潭的公交。玉渊潭位于北京海淀区南,属北运河支流的通惠河水系。上世纪70年代才辟为公园,供民众休憩游赏。下车入东门,从一块展示牌上了解到:谭中以一桥为界,分为东、西两部分。东西长1500米,南北最宽处300米,东、西两湖水域面积分别为22.4和23.9万平方米。相关资料载:辽代,这里还是一片自涌自溢的湖泽湿地,一派自然风光。金代章宗在这里开发出“钓鱼河曲”、“养尊林泉”,成为金中都有名的休闲赏玩处所。 元时,才因水而名,称玉渊潭。随元相廉希宪在此修建 “万柳堂”后,才一时名噪,成为文人雅士心驰神往之地。乾隆二十八年(1773)为保障扩建中的西郊和香山输水石渠,免遭洪水侵袭,集步兵数千开始对玉渊潭进行引洪疏浚治理。那时也不过才是“宽自十余丈,至四五十丈不等的人工湖泊”,称:“钓鱼台河泡”。从此确立了其在京城水系中,防洪蓄水的重要地位,开启了皇家花园的历史。这次工程一顶两用,不但就地消纳挖土,围堆两岸,提高了河泡的蓄洪能力,保证了汛期安全,也为环湖增添了气象。然而,咸丰九年(1859),因上游河道淤塞,河泡枯竭。清政府曾一度充为官地,向外招佃寻租。民国之初(1913)农科大还曾把它劈为农业实验基地。 直到建国后,在毛主席“一定要根治海河”的号召下,修永定、京密两大引渠,才彻底根除了其无穷尽的“喜怒无常”的后患。玉渊潭与钓鱼台国宾馆、中华世纪坛、中央广播电视塔等现代建筑相邻,极大丰富了玉渊潭公园文化内涵。

我们从附近一座名曰:“揽玉”的桥上通过,便直接步入“中山岛”。中山岛贯穿东西,一脉高低宽窄错落不等,完全是挖土堆叠起的一道山梁,因界于玉渊潭与“八一”湖之间,故称中山岛。原来中央电视转播塔,就傲然屹立于谭的西岸。远远望去,夕阳西下,湖光塔影相映生辉,给人一种步入仙境的感觉。 清《光绪顺天府志.地理》载:“历史上顺天府宛平县境内共有54处名泉。”其中钓鱼台之前泉,早在金前即为“ ‘前有长溪,镜天一碧,一顷有余’”。这不由得令我对何以“自涌自溢”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网上查阅:玉渊潭流域地处华北平原北部的边缘地带,属新生代沉积区。具有很厚的沉积层。由永定、清河二水冲积扇组成。永定河冲积扇地表5米下,为一卵石、粗沙构成的含水层,地面为西北高东南低;清河冲积扇在10米覆盖层以下,为隔水层与含水层相间出现。且谭接西山,受山前冲洪长期淤积,面积广阔的冲积扇,正处于岩层相变的临界带上。由西北向东南流动的地下水受阻,水位抬高,出露地表,地势低洼的玉渊潭一带才有泉水涌出。樱花园是玉渊潭公园重要景观区之一。当我们沿着石砌小道步入岛上时,坡坡坎坎,只有丛丛簇簇的迎春花在开放。墨绿色的枝条上,压着浓密而金黄色小花,显得格外娇艳。前面的花圃有很多人,不难看出 ,他们摆弄着各种身姿,举着相机正在专心致志地拍照,这便把我们也吸引了过去。在一棵盛开的花树下停下了脚步,认真看时,这树上的花虽与杏花极似,我断定这起码不是杏花,更不是什么樱花。

我分析,这多数人是奔欣赏樱花而来,就故意提醒家里人说:这不叫樱花,樱花现在这个时候,最多也才努出 “胚胎”。话音刚落,便引来周围拍客诧异的目光,对我的提醒,他们开始迟疑起来。其实,这种树木亦属一种观赏种类,花开较早,几乎与迎春花同期开放。当我们䟂过这个山包,来到一垭口处,见湖岸边建有一四角晾亭。亭下,堆叠着很多不太规则的矩形石块,这一切分明是做了有意安排。坐在矩石之上留个纪念,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于是,在我的建议下,来到亭前石下。正当我们各人找好自己的位置,就要准备停当,突然,一阵暴风骤起,顿觉浑身发凉。大风猛烈地吹乱了她们的头发,直扑得小孙子缓不上气来,本能地一头埋向了他奶奶的怀抱。就这样,我们草草抓拍了一张,赶紧离开了现场。风,并没有停,仍就疯狂地叫嚣着,逼得我们匆匆躲向前方一个山包下。就在此时,风戛然而止。这一幕,让我真正领略到风生水起的写实;这一幕,让我再次确信了天变一时的含义!
天,虽又开始变得暖和起来,但见那湖水尚未平静下来。猛烈的动荡依旧拍打着堤岸,一波又一波…… 在那起起伏伏的水波中,最摄人心魄的是那群漂浮不定鸳鸯。它们虽在烈的摇晃中,身不由己,但它们的目光却始终紧紧地相互瞄着对方,不舍不弃。这不禁令我回想起唐人卢照邻的诗句:“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慕仙。”我多么希望这玉渊潭的水,能早些回复到平明如镜,不要让它们再无辜地去担惊受怕了。接近五孔玉石桥时,没注意孙子已睡到了婴儿车上。是中午没睡?是天气原因?我们都猜想着。 过桥后,只得驻足停下,等待孙子醒来再返程。我们歇息的地方是一避风的山湾,隔湖对面为一伸入水中山角,山角上古木参天,被一道做工讲究,看上去却又十分陈旧的石堰,随形就势地围拢着。我想,若没猜错,这应该就是元代的古钓鱼台吧?就在此时,一阵乐声隐隐传来,先以为是音响,循声望去,才得知有人于一片竹林中在弹古筝。好不逍遥!这初春的画面,配以悠扬的乐曲,天人合一,美妙绝伦,不饮亦自陶自醉。眼前身后,是几棵树,枝丫上满是尚未长成的花芽。我向她们介绍说:这才是樱花树,它的花瓣花朵要比“紫榆”大得多,色彩也比“紫榆”艳丽。要想一睹她的风采,还得再等一些时日。不急,我们现在就等,默默地,等待着孙子从微笑中醒来,也在等待着春暖樱花开……
2024年6月9日 作者 整理于北京万芳园内
作者:曹钢勤 河北邯郸涉县人,1977年参加教育工作。中共党员,大专学历,中小学一级教师,邯郸作协会员。2019年退休。43年来利用业余先后整理出《江家大院》《偏城刘家寨》《天门会纪事》等 地方史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