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石头
武汉：张维清
刻佛，捧腹大笑
无非想你三根香火
跪过虔诚的心
刻山，遍野花绿
从石缝里走出那条清欢的小溪
把蝴蝶的美声洗白了
拿出几件象样的东西
锤子，凿子，清贫，沧桑
淬火，读懂了它们的心思
任意砍，任意琢
忘了疼痛
仿佛修剪来世和今生走过的缺点或错误
那声音是多么宏亮和和谐啊
刻石的人，理应是一位伟大的演奏家
他过往的日子是石头做的
把自己的青春刻薄了
但始终没把自己刻成一尊塑像或一块石碑
刻碑
长年累月刻碑，斧子，凿子，锤子，青涩，用旧了
陪过他的星辰，雪夜，也用旧了
刻碑的人，无非把石头打造成一座无字山
或帧成户口簿
写下一个人的名字和一群人的名字
这些词很富有：淬火，声音，石头
碑从不说话，一颗柔软的心，装着你的沉痛和哀思
这是一本厚厚的书，翻读
石碑就站成了你，一颗悲伤的眼泪
这是父亲的肩梁，一根挑走山风顶天立地的翠竹
其实，就是一种鲜活的记忆
就是父亲的一根硬骨头
就是替我跪在坟边的三根香火
曾问刻石的人，刻了那么多的石碑
为什么不把自己的后事刻个留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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