揣起一块伤疤远走天涯
作者：晓叶
如果把大地比喻为星空
一个一个村庄就像散落着的星辰
小时候多在有月光的晚上
进行的藏猫猫
被现在的孩子们玩过时了，玩腻了
（其实，现在的孩子少的没法玩了）
反而成了青壮年们无法懈怠的兴趣
除了过节和春种秋收
在村子里找寻一个青壮年
比大龄青年找个媳妇，难的不是一星半点
他们藏身在他乡
吃饭的时候都不用回家
平日里的那一亩三分地
苗和草一起生长，有时草比苗高
百十户的村庄，平时能有四五十人
几十户的村庄，平时只剩二三十人
而十几户的小山村
平时有十几人就算兴旺
往往妇女上场，难凑一桌麻将
幽幽的夜晚，路灯下硬化过的乡村路
寂寥又空旷，偶尔的狗吠
能把生活拉长，让深夜充满想象
一个老院落，一把锈铁锁
拒绝着人间烟火
墙壁上的青苔年年复活
可主人无暇顾及这从砖缝溢出的景色
一个夏天，主人不曾回来过
回来的时候，那些青苔已被大雪淹没
遇到红事或白事，要么去饭店解决
要么叫流动餐桌
悲伤与快乐，基本一天结束
聚散都很短暂，从日出到日落
交通占去大半时间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抽烟喝酒，只为心安理得
这是这个时代给一代人的心灵
烙上的一块新伤疤
它的名字叫老家
被很多人怀揣着远走天涯
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啊
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念想
变得珍贵无比，或遥不可及
知青们住过的茅草房，换成了红砖红瓦
他们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故事
在老人们喋喋不休的嘴里，已成佳话
我知晓，这絮叨会越来越稀少
在一个月里，我家的祖地多了两座新坟
这坟场的气势变得越来越庞大
乡村路最拥挤的时候就是过大年
被各种各样的汽车塞满
它们装着大包小包，走街串巷
无论大人还是嬉笑的孩童
穿的整整齐齐，也花枝招展
仿佛要把那伤疤抚平或掩盖
让这伤疤牡丹一样绽放
结出富贵的果实
而或黑或白的汽车静止在那里
在我的眼中
也在之外的地域
它们仿佛一块块流动的伤疤
让我以诗歌的方式，昭告天下
2024.5.31 北京
【作者简介】晓叶：原名马凤仙，男，满族，1968年生于河北省平泉市。河北省第四届作家班毕业，曾在多家报社或企业从事新闻或经营工作；中华文化促进会文化创新与传播工作委员会副会长兼执行秘书长；中国民主建国会会员，中国散文诗学会会员，河北省作家协会会员，河北省文学艺术研究会会员，河北省采风学会会员，《青年文学家》杂志理事；其作品曾在《诗刊》《诗神》《星星》《诗潮》等发表并有获奖,已出版国际政治抒情诗集《玫瑰与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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