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种如歌文/邱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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芒种如歌

文/邱燕

农谚说“蚕老一时，麦熟一晌”，是说麦子的成熟就在一个晌午头儿，金色的阳光照着金色的麦田，风吹麦浪到处闪耀着光芒，人们麦色的皮肤也都闪耀着金光，大人们丰收的喜悦掩藏不住，孩子们也都格外带劲。麦收无闲人，男女老少齐上阵，挥镰的在前边割，有经验的老人在后边捆麦个子，不会使镰刀的孩子，挎着筐挎着篮子在后边捡拾掉到地上的麦穗，颗粒归仓。毒花花的太阳炙烤着大地，太阳越毒，麦子熟的越集中，一下子就由腊黄变得干黄，饱胀的麦粒，在太阳的照射下，说跳出来炸到地里，那可就再也捡拾不起来，哭都来不及。

上不了地的老人，都在家里看孩子做饭，烧好水，冷好汤，等着地里的人回来吃喝，一刻也不耽误。因为活累，过麦的伙食一般都是特别好，一个春天攒的鸡蛋鸭蛋这时候也腌好了，煮出来个个流油，一人一个就着下饭，从集上买来的菠菜，一般早就洗好烫熟，攥干又泡在盆里，捞出来就下锅，买下一点肥肉，炼出油来，有了荤腥菜格外香；有时是买下的黄豆芽，有时是妈妈自己发的黄豆芽，满满炒一小锅。有时候有人累得一头倒床上就睡，不想吃饭，妈妈就用小碗给他盛出来，用大碗扣上，等着起来再吃。

麦收就是一场战役，过一个麦，人几乎都得扒一层皮。每年过完麦，都有人累的生病，哥哥们平时在学校念书，回家来抄起镰刀就下地，挽起袖子弯下腰就割麦子，干劲十足，精神可嘉，毕竟没有经过长时间摔打，过完麦，累病的事常有。妈心疼地说：往后过麦谁也不叫回来了，干三天，病五天，人都瘦一圈。

姐姐高中毕业后，看着家庭实在太缺乏人手，决定哪里也不去找活，就跟着父母下地干农活。她一把好手、成了家里地里干活的主力，姐说任劳任怨，父亲的腿年轻时候下井淘井有老伤，下地拉沉车父亲驾辕，姐姐拉绳，回来时空车，姐姐就让父亲上车，把父亲拉回家。四个学生，拾柴火，滚煎饼，打壳褙纳鞋底、缝鞋帮、上沿条、上鞋，忙吃忙穿，撂下挑子就是棉花车子织布机，拾起针线就做活，有时候还去学校给这个送衣裳，那个学校送干粮，后来才有了自行车，一开始都是步行，来回二三十里路。

姐姐出嫁后，婆家西乡里的麦来的早，往往是她们那里麦子收完了，这边的才开镰收割。姐姐来时带着菜，成编织袋子的土豆、圆葱、卷心菜运到家里，买好肉和点心，大包袱的馒头、化肥，有时候需要家人赶着车去接，有时候婆家人来送，搬家一样的回娘家来过麦。姐姐姐夫是主力，有时候姐姐的小叔子、小姑子、叔兄弟一起来，他们大部队一来，我家的麦子收的就快了，割的割，捆的捆，抱的抱，风卷残云般，速战速决。最初的脱粒机，只会脱粒，扬场机只会扬场，脱完扬净把麦粒装回家来，仓里有粮，大人们内心柱壮，底气十足，说话声音都格外洪亮。

那天，把麦粒运回家来，庆祝丰收，饭菜丰盛，父亲说，咱们吃了饭，有劲了，歇息一下，再把麦子拔到屋顶上晒上，麦收宣告结束。满屋的笑声。有吃完的早的就出去了，等我出来看时，院子里他们每个人扛一个袋子，一手抓住袋子口，一手扶梯子，一队人正在顺次往屋顶上运麦子，厉害!不大的工夫，一车麦子快运完了。真是壮汉！其中还有我姐姐的小姑妹妹小霞，比我还小一岁。你们怎么这么厉害!

姐姐格外勤劳，她和姐夫一个幼儿教师一个化肥厂工人，而她们的地，她们的庄稼是村里长的最好的。夏季的天格外给力，亮的格外早，她们一般是四点起床去地里忙庄稼，七点多回家做饭吃饭带孩子，然后去上班，家里地里工作一样也落不下。那天偶然间见到了姐姐的一抽屉荣誉证书，大吃一惊，我滴个天，从哪里弄的这么多!姐姐竟然还是我们县里的两届人大代表。顾自家，顾娘家，里里外外，利利索索。

芒种芒种，又收又种，这么热的天，是庄稼最喜欢的，一天也不能耽误。割完麦子，开始清垄，把麦柞杂草清理干净，刨坑浇水撒上化肥点种麦茬玉米、花生了。　

“四月芒种麦在前，五月芒种麦在后”看来今年的芒种要在节气之前，说着念着就到了，现在的麦收，联合收割机来了，突突突，颗粒归仓，秸秆还田，轮到自己家了，几个小时就完事，看机器干活，真是痛快! 芒种是一首歌，节奏明快，充满喜悦欢快。在广大劳动人民心底的自由唱响。

( “芒种”是夏季的第三节气，此时黄河中下游地区麦类等有芒作物大麦、小麦等种子已经成熟，抢收十分急迫。“五月节，谓有芒之种谷可稼种矣”。晚谷、黍、稷等夏播作物也正是播种最忙的季节，故又称“芒种”。)

【作者简介】邱燕（女），祖籍山东泰安肥城，早年从事教育，热爱文字，笔耕不辍，陆续在各大报刊、各大知名网络平台发表作品数百篇；2018年主编红色经典专著《沂蒙精神·中国梦》；2020年获“中国诗歌春晚十大新锐诗人”称号；2022、2023年入选“山东省文联文艺两新创作骨干”。现居济南，任山东省人文艺术研究院副院长兼秘书长、山东力明科技职业学院文博学院副院长、客座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