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童节稿件)
是谁说过,幸福的童年可以治愈一生;不幸的童年需要一生去治愈。
她的童年,很难评判是幸或者不幸。她的一生,是一边治愈着童年,一边被童年治愈。
那是一间破旧的茅屋。是一个小女孩呵着冻红的小手,在结满冰霜的玻璃上,画着她的童话世界。
那是一片诺大的菜园。很小,就跟着妈妈栽秧浇水打岔掐尖,她知道春种生菜夏栽葱;她知道头伏萝卜二伏菜;她认识很多种豆角的类别。七八岁就跟着妈妈去卖菜,拎着称盘子被撵的到处跑。
那是一片片田野。她挎着大土篮子,去割猪草;提着破菜刀去挖野菜;偶尔也会偷拔一棵生产队地里的青萝卜。看到小鸟飞蝴蝶舞,她也高兴得唱起歌。给蓝天听,给自己听。
那是一条长长的铁路线。她要顶着西北风走到西大桥,去捡拾火车上甩下的煤块。不管多冷,一想到一筐煤块能烧暖一天的屋子,能换来妈妈的夸奖,她就很有劲头。不捡满筐不回走。
那是后河边光滑的洗衣石,是晾在草地上带着补丁的花布衫。是河泡里熟练的狗刨,是头发上绑着的荷茎编的辫子,是用手绢做网网来的小鱼儿,是陪她在草垛里晒太阳的孤独的小猫。
那是爸妈争吵后的丢给她的冷脸;是因被责骂赌气不进屋的土墙根;是因三块钱学费而被老师催逼的眼泪;是蜷缩在炕稍捂一宿也不热的凉被窝。
那是放学回家忽然看见的妈妈给买的娱乐琴;是凳子底下小猫钓回的专给她吃的黑鲶鱼;是爸爸下夜班,从油房带回来的泡着豆胚的大饼子;是一根可以嗦噜一路的三分钱的山楂冰棍。
童年的活计,粗壮了她的胳膊腿儿,挑水的扁担压出了她的高低肩。但也教会了她很多生活生产知识,培养了劳动的习惯和坚韧的毅力,致使在后来的日子里她可以独扛生活的重担。童年的贫苦,让她懂得了一粥一饭来之不易。致使她在生活好了以后依然能够勤俭持家。童年父母的争吵,让她体会到夫妻吵架对孩子的伤害。致使她有了孩子以后,知道该如何给孩子营造一个和谐的家。
如今,童年的幸或不幸,都斑驳成一幅幅的图画,沉在生命的河底。淤成泥,结成石,长出水草,飘作浮萍,也时常开出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