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里的石头（七）

——刻在手指上爱的契约

文:张洪福

     人逢喜事精神爽，这一天，阳光格外的明媚，我前一天也到发廊特别做了个四六分头，买了一身蓝色西服和一双三接头皮鞋，反复的照镜子，自我都感觉非常的帅。相亲宴定在十点五十八准时开始（寓意十全十美，双方都发）。在推杯换盏中，双方都表达了对这门新亲的认可。一个小时左右，结束了招待娘家客人的宴席，并在一片祥和友好的气氛中，送走了娘家客人。按照当地风俗，我对象留了下来，帮我接待我家这边的客人。第二轮宴席开始了，亲属们早就陆陆续续的到来，在这个团体里，来一个特殊的客人。说特殊，是因为她是不请自来的，这样说也不对劲，好像她是正好赶上的。她叫李香云，其实我们毕业后就一直没有往来，听说她去年刚毕业就定了婚，谁也没有给信。说这次是还我书的。临毕业时，李香云在我这里拿走了三本琼瑶的小说。《烟雨蒙蒙》，《几度夕阳红》，《一帘幽梦》，那时琼瑶小说特别不好买。在校园老师们对琼瑶的作品有严重的抵触情绪。我是拖朋友买的，很看重这三本书，这三本书，除了我之外，只有连珠和李香云看过。她说看过后，一直没有机会还我，这次特地来还书。我们同学都很高兴，因为她性格她别男性化，用现在的话说，就是个女汉子，在班里被称作一姐。我的同学本来要分两桌，但是他们非得找两个长方形的桌并拢在一起，20人左右坐在一起喝酒，当时同学的相亲宴和结婚宴都这样，而且还要压一轮。相亲的男女双方，要挨桌点烟敬酒。同学这桌放在了最后。当我把“女汉子”李香云介绍给我对像的时，对象特别的看了她一眼，复杂的表情在脸上一现即逝，特殊的夸了一句:“太漂亮了。”

杯樽交错中，还留有书生意气。每个人又仿佛回到了校园时代，不用别人问，每个人都主动爆料自己走社会的一些“丑闻。”话题难免提到黄对象。喝了一旬后，我们的“女汉子”李香云站起来敬酒。“各位好，今天是我符大哥订婚的大喜日子，首先祝福我符大哥和符大哥的对像，比翼起飞，”说着转头看了看我，又说:“符大哥，你不够哥们意思，请了这么多同学，把我忘了，忘了也不要紧，谁让我哥俩有缘，我本来是还书的，赶上了。我敬大家，也祝福在座的所有的老同学都找到真爱。”话音刚落，大家齐声叫好，碰杯的声音，此起彼伏。干了这杯酒后，我班的“铁嘴哥”于得水搭上女汉子的话茬说:“我说老大（对女汉子的称呼），你说符号哥不够意思，那你订婚时怎么谁也不知道呢？”女汉子李香云说:“我马上也订婚，到时，在座的我都通知”。“啊”在座的所有同学都感到惊诧万分，瞪大眼睛等待下文。女汉子李香云说:“看什么看，不认识，就行你们男同学黄对像，女生就不能黄啊”？这时我班的那个幽默鬼金鑫说:“早说啊，我昨天才订婚。”桌上同学都哄堂大笑。女汉子不愧为女汉子，酒有点微熏，说；“瞧你那点出息，你有魄力吗？要不你再黄一次，我嫁给你。”大家都跟着起哄。我对象站起来说:“我自己介绍一下啊，我姓薛叫薛玥华，以后符号的同学也都是我的朋友，今天能认识大家，我很高兴。随后转头对李香云“特别是这位美女大哥，感谢你们能参加我们的订婚宴，我和大家干一杯”。这下子惊掉了我的下巴。这是“四平大高粱”六十二度，六钱六的酒杯。说干就干了？我对这个娇小的对象有了新的认识。她干了这杯后，转身来到女汉子李香云的面前说：“能和符号称兄道弟，关系一定不一般，来，咱两个再干一杯。”说着给自己和李香云各满一杯说:“我先干为敬，你随意，愿我们以后多亲多近。”两个人聊的好像很亲密，很投缘。

   那时候随份子，同学一般不上账，而是直接给订婚的当事人。至于礼金，都有约定俗成。在当时一般是五块钱。酒席散了后，同学陆续给份子钱，李香云是最后一个给的，她先是从包里拿出来要还给我的书（当时还很少有人卖得起包），我对象接过来。然后拿出来他两个两元和两个五的角钱，说:“来时也没有准备，兜里也没有整五元的，不过还好，虽然是零钱，但还够五元”。我也没有多想的说:“是我的错，你不会怪罪大哥吧！”李祥云说:“那里，你永远是我的大哥”。我没有说什么，挥手和大家告别。但是我对象不经意的撇了撇嘴，想说什么，看看我又没有说。

    送走所有的客人，已经是下午三点了，我和对象东屋又过上二人的世界，她拿着女汉子还回的书，反复的看，并且说:“你的这位同学李香云挺有意思，随礼随了两个250分。”。我说：“人家是赶上的，没有准备，别想那么多。“对象说：”好巧。”边说边随意翻着书，说：“书上的字是谁写的”。我由于不胜酒力，又多喝了几杯酒，也没多想，我说:“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啊，是我毕业时写的。”对象说:“后面还有八个字”我说；“是吗！什么啊，不会是但为君故，沉吟至今吧！这是曹操的短歌行”。我对象笑了，说:“亏你还是高中毕业呢，这句不是曹操写的。书上的八个字我不认识，但也不是“但为君故，沉吟至今”。我有点懵，除了这八个字还能是什么呢？我接过书，字迹很潦草，龙飞凤舞，像个男生写的，细辨认，原来是“纵我不往，子宁不来”。我说:“别浪费你的脑细胞了，每个人都有过去，过去你不在我的世界里，从今天开始我的世界你有权利经营。”对象看了我一眼说:“你的过去与我无关，但愿你记住今天的话，你的未来，我和你一起经营”。她顿了顿说:“符哥，你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说完，从衣服的兜里拿出来一物，摊开手掌。我定睛一看，是我的那块石头，但比原来光鲜了很多，我“咦”声，“这块石头越来越像块玉”。对象说，咱家我大哥说，这块石头可能是块璞，需要有上好的匠人加工”。听完，说笑了，“有这样的博学大哥真好，但愿它是块璞”。对象认真的说:“我感觉一定是，这阶段我一直随身携带，听说人养玉，玉养人。你看这玉光鲜了很多，我的气色也好很多。”这是我才认真的看了看玉，也看了看对象说:“还真是，你比咱们刚认识的时候，脸多了些红晕，这块玉也光鲜了很多。”对象把玉拿到我前，对着阳光说:“你仔细看，不光是光鲜，里面还隐隐约约有一丝丝七彩之气在运行，遗憾的是没规律，听人说，一但七彩之气浸头整个石头，那就是石头化作玉的时候，到时我把他雕成一对玉蝴蝶，你我个佩戴一个”。我说:“好啊”！我边说便看了一眼对象，“听说有一种铜戒叫做法克曼（Krostfrei ）14K戒指，是1902年德国针对中国订制的，法克曼德语永不生锈的意思，真品买不到，但我的朋友会仿制一般无二的样式，我想用你的铜钱，打造情侣款，不知你舍得不舍得”。对象笑了说:“我人都是你的。还有什么舍不的，戒指是刻在手指上的爱情与契约，愿我们的爱情永不生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