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民工礼赞
文/徐志赓
斜对过的平房掀开了顶,产权全已卖给了开发商。轰隆声里断瓦残砖一片,扬起了灰尘冲天。一阵风吹过,漫天沙尘袭脸,人们急躲以手掩面。隐约中有农民工在忙碌,推车、和泥、砌砖,不怕沙尘的肆虐,哪管沙土迷眼。北墙根是工棚简易房间,石棉瓦盖的屋顶,旧报纸糊的墙面。一个大通铺,住几十号人员,环境说多差就有多差,权作解困睡眠。粗瓷黑碗盛满米饭,南瓜菜盐多奢谈香甜。一顿能吃上两大海碗,吃饱了再灌下满满一碗咸汤。劣质纸烟卷呛人嗓眼,烟雾里那张脸堆满沧桑。粗糙的大手,却很宽坦,和泥抹面,上梁垒砖。农民工操着北调南腔,没太多的话语,却似有使不完的力劲,这就是我们的农民工父老兄弟,粗糙的食宿竖起了精品的楼房。工地上已立起六层楼框,年前这里还是一排陈旧的民房。拆迁的灰尘好像刚刚落场,农民工就垒起了整整一幢。一天的疲倦,离不开泥沙、钢筋和水泥、红砖,百日的艰辛,建筑材料凝固成整幢漂亮楼房。工期的繁忙,夜空知道,星星记帐。起早摸黑一天又一天披星戴月熬过岁月漫长。他们已习惯了这样的劳累操心,安身立命如此的遭逢际遇漂泊流浪。
透过绿色防护网,看到农民工在五楼的阳台上奔忙。看他们的摸样,就像仰望悬崖上长的野草荆莽。以谦卑的身躯在装点城市的辉煌。我坐在办公室里享用着茶烟,时光清闲得似有点着慌惆怅。对面楼上的农民工,已垒了一整上午的墙瓦刀飞舞,闪闪发光,像是在雕琢一件件艺术品,红砖在手中巧镶精装。一块块砖的勾连,需要滋润的泥浆。一座楼需要多少块红砖,实在算不周详。我只料想,那里面灌满的应该是农民工的血浆。星星的余晖尚未褪去,月色依然苍茫,一声哨音打破沉寂,惊醒人们的梦酣,神情倦怠中简单的洗刷、着装,拖着铅重的双腿上岗,又开始了新一天的奔忙。一座座沙堆小山一般,一把把铁锹,一张张筛网,从早到晚,重复着简单的“动漫”——像是在诠释着“愚公移山”的故事,寒暑易节,不停“挖山”。手中瓦刀,不缀刮浆,零散建材堆砌整装。叠上一块块砖,砌上千万块砖和着饱满的泥浆,凝聚成铁壁铜墙。烈日炎炎的夏日正是劳作的时光,没有荫凉,只有一顶安全帽遮阳。汗水不停喷涌,滴落,无休止地流淌,这般难耐的酷热日头,晒黑了赤裸的臂膀。迎来黎明前的第一缕曙光,送走黄昏里的最后一丝光亮,整整一天都在砖沙泥浆里滚翻,不停的奔忙,挑战体能的极限。何谈双休日休闲,更无节假日奢望。下雨天是唯一的休息天 ,抽一支劣质的纸烟,遥想着老婆儿郎,听横笛的悠扬声里, 远望着家乡的方向。一双手长满老茧,粗糙得松树皮模样,却把工程师的蓝图变成现实中的高楼幢幢。沾满泥浆的工作服,缺少时尚,却从平地上竖起了大厦, 营造了人们幸福的家园。没有太多的言语,不会神采飞扬,只会埋头苦干,城市建设怎能离开他们的奉献!
怎样去认识他们哟?是势利的眼光? 抑或是同情的心肠?生活在底层的农民工兄弟,只有你们才是我们的衣食父母:农忙时,耕耘农田, 为了果腹我们;农闲时, 筑庐造屋,不让我们遭遇风吹雨淋…… 这就是我的农民工啊,同一个子孙炎黄,一样的华夏血液流淌,我要对他们深深感谢,送上一曲农民工礼赞 !
徐志赓,生于1947年,1966年高中毕业于浙江金华二中。1978至1982在杭州大学(现浙江大学)教育系学习,任班长。毕业后在东阳教师进修学校、东阳县委宣传部、市属高中、东阳市政协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