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照相得失刍议
毋东汉
说起照相,话就多了。东拉西扯,乃刍议。
每当我整理照片时,遗憾没有一张佩戴红领巾的照片。记得那天,领巾洗了未干,又把借别人的领巾视为作假,所以拍照没戴红领巾。

初中毕业,接受教训,我戴团徽,插钢笔,手握《毛泽东论文艺》留了影。
十年学稼,有遗憾,没照担稻过河、拉架子车运麦、担柴换肩的像片。细想释怀,没条件。
但有良机。我当时因写革命故事受到县文化馆器重。县文化馆张学文老师经常给我拍照,县农业学大寨展览馆,展板有张业余作者讨论文学作品的活动照。为了突出我,让我站着做发言姿态,大家围坐长凳呈半圆,在座的有樊耀亭、刘养魚、王振山等。我穿的半截裤、麻鞋,寒酸。
在四队菜园,战时哥给我拍了张戴草帽的农民像,我很喜欢。

在小峪水库工地劳动,留下两张照片。一张是在小峪河滩采砂,我戴草帽护肩,站在沙坑旁。摄影者是孟浩义,他是排长。本村刘崇印和东辛庄两个姑娘同框。另一张是和《西安日报》记者陶光明在水库边合影,背景是分水坝。我头戴柳条安全帽,脚登高腰胶靴,有点豪迈。当时我是一营四连副指导员。
此后参加教育工作,善于摄影的赵老师给我照相十分优惠,只收冲洗的钱,等于白劳神。他给我拍的“扶眼镜远望”、“扛锨拉羊”、“课间答疑”等,概括了民办教师的我。我在《陕西教育》发表《咱有两份责任田》,“扛锨拉羊”作为插图,“课间答疑”成为该期封面图。


家里常来诗朋文友,我的妻也学会了照相,给我和来访者拍照。我夸她会照相,她谦虚地说:“傻瓜机子傻瓜照。”我自嘲:“照傻瓜。”
六十岁退休,我生活进入赋闲期,退届不当政协委员了,又当关工委委员。儿歌寓言作品陆续发表,体现我的育圃情结。参加建党百年庆,街道党工委王书记亲自把“在党五十年纪念章”戴在我胸前。我回家让娃给我拍照留影。娃还给我拍过读《毛选》、读《创业史》的照片。政协办的小高是我朋友的女儿,摄影家协会会员,给我照相,参加了摄影展,主题《父亲》,似有范。
值得一提的是,我参加中国毛泽东诗词研究会,出席了三届年会。有一次会上见到了毛新宇,我把我的《樵仙居诗草》赠他求斧正,他说“谢谢。”欲与他合影,拍照的老徐动作太慢,被别人抢镜头拥挤偏离。老徐为了补救遗憾,在我发言时,用心用意地给我拍了一张照片。我事后得到照片哑然失笑,老徐拍的照片只有我和讲桌,没拍背景和会标,我只笑没道谢。我想问:“这在啥场合发言?”我给他拍了一张他和毛新宇的合影,他很满意。我说:“合影的人多,要学会抢拍!”会期间,我曾与中国毛泽东诗词研究会会长李捷携手合影,他还风趣地提醒摄影者:“要把手照上。”李捷当时是《求是》杂志社社长,这么平易近人。
2008年,我们去朝鲜旅游。参观平埌中学时,老王给翻单杠的几个男生拍照,男生们吓得停止了锻炼。老王忙摇手说:“你翻你的!你翻你的!”摇手示意继续。男生们吓得走散了。我笑道:“他们听不懂汉语。”

参观金日成故居时,我看见一男一女两位老师领着一群学生也来参观。学生中有戴红领巾的,我只和少先队员合影。我不会说朝鲜语,我以点将的姿势,指了指红领巾们,然后向老师用手势表示合影的要求。两位老师点头微笑,用朝鲜话命令学生。我们同行四人和朝鲜数位红领巾在金日成故居合影。我们隔代异國信仰同。
从朝鲜回国路过北京,我们看望了著名诗人贺敬之,我和贺老在他书房合了影。我把诗集《樵仙居诗草》给贺老求斧正,并感谢他2007年4月给我题词:“抒人民之情”。


《学生作文报》创刊时,我和主编郭文林、编辑焦生贵、李顺利一起去省作协见陈忠实,请他写报名。写完,我说:“你给我也写俩字?”他就给我写了“达观”二字。(我作为座右铭,裱成中堂挂卧室。)当时在作协圆门外,我们合了影。
近年,我在西安内外周边旅游,浪遍了兵马俑、水陆庵、青龙寺、华清宫、钟鼓楼、大兴善寺、西五台、西安环城公园及城墙。回来写诗写文章,宣传西安。我不玩自拍,总是主动为别人充当摄影师,我为他们拍情侣合影,他们为我拍单人留影,我还吃亏着哩!我要求:“把人照大半身,把影照全,利用太阳光。”并设计构图。

照相,拍照,留下生命瞬间和历史细节。西安市长安区档案馆,十分重视音象资料入档。我的几本影集被征集复制存档,我更认识到照相的深远意义,并不局限在理趣层面。
两年前,参加母校的少先队活动,我荣幸佩戴红领巾,回到家让娃给我拍了一张老少先队员像,弥补了七十多年前照相没戴领巾的遗憾。

2024-5-26-于樵仙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