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尊重文中一目了然的阿拉伯数字。)

记忆中的杨绛先生
投稿作者供图:邓祝仁
杨绛先生,生于1911年7月17日,2016年5月25日凌晨1点10分辞世。
我的思绪立即穿越到三十六年前,正在读中文系二年级的我,课余时间基本是在读西洋小说中度过的。杨先生翻译的《堂吉坷德》是我最先阅读的几本西方名著之一,正是读这部书让我记住了这个比较特殊的女翻译家及其名字,上下两部厚厚的像砖头哟,快五十岁了为了“堂吉诃德”还学习西班牙语哟。当时,还有一对夫妇翻译家杨宪益和戴乃迭,他们和杨绛相反,专门把中国古典名著比如《红楼梦》等翻译介绍到西方。
后来钱钟书长篇小说《围城》风靡文坛,花八毛多钱买了一本,不久同名电视连续剧播出,看完后写了一篇观后感交报纸发表,又读了几本书,慢慢地知道杨绛年轻时是才女,嫁给钱钟书以后成了贤妻,把自己的爱好藏起来了,女儿出生后是一位慈母,心儿扑在女儿身上。很不幸的是,女儿和丈夫分别于1997年与1998年相继先她去世。而她已临近九旬。杨绛先生一点也没有想到,她一个人竟然独自走过了十八年。这是一位智者的十八年,虽然杨先生不是一位哲学家,但这一点不妨碍她思考哲学问题。这是怎样的一位智者呢?
2004年,杨先生在疾病中挣扎着,思考着,断断续续地撰写了一本四万字的书《走到人生边上》。自问自答地思索着人生的问题。
比如:神和鬼,你相信吗?杨先生写到: “相信大自然的神明,或神明的大自然,是合乎理性的。”“我相信看不见的东西未必不存在。”
(杨绛先生↑)
杨先生的话,很容易让我联想到“放卫星”的年代。那是怎样的年代呢?“人定胜天”的年代!这首二十世纪五十年代末期一度传唱全中国大陆的“新民歌”或许能够回答:“天上没有玉皇,地上没有龙王,我就是玉皇,我就是龙王,喝令三山五岭开道,我来了!”人,如果权力无边,无法无天,力量无边,大自然算什么,神灵算什么,统统可以推到嘛,统统可以踩在脚下嘛,只要敢想敢干,还有什么不可能呢?
2007年,杨先生又写了下面这样的话:“我正站在人生的边缘上,向后看看,也向前看看。向后看,我已经活了一辈子,人生一世,为的是什么呢?我要探索人生的价值。向前看呢,我再往前去,就什么都没有了吗?当然,我的躯体火化了,没有了,我的灵魂呢?灵魂也没有了吗?”她自己答曰:“还有。”“我再往前去,就什么都没有了吗?”“灵魂也没有了吗?” 她自己又答道:“还在!”
在期颐之年,杨先生洞穿人世,写道:“我今年一百岁,已经走到了人生的边缘,我无法确知自己还能往前走多远,寿命是不由自主的,但我很清楚我快‘回家’了。我得洗净这一百年沾染的污秽回家。我没有‘登泰山而小天下’之感,只在自己的小天地里过平静的生活。细想至此,我心静如水,我该平和地迎接每一天,过好每一天,准备回家。”
有好事者就此演绎了几句话,被当做杨先生的原话疯传网絡,致使原作出版部门出来辟谣,把这段话也抄于此:“我们曾如此渴望命运的波澜,到最后才发现,人生最曼妙的风景,竟是内心的淡定与从容。我们曾如此期盼外界的认可,到最后才知道,世界是自己的,与他人毫无关系。”虽系伪托,然不一定很糟糕。大智大慧,大慈大悲,人生极致,莫过于此。
如今,这位才女、贤妻、良母、智者走了,走到天国去了。我怎么办?
让一切,包括阅读都成为娱乐么?
(v)教授邓祝仁先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