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天空还高的大地

作者：晓叶

这比天空还高的大地

在我的脚下绵延千万里

山峰和树木，宝塔与房屋

它们全部倒立着，和我站在一起

曾几何时，我也手脚不分

匍匐着，像一座大桥

更像一条公路，攀爬的结果

就是跨越脚趾，迈向时光的尽头

尽我所能，把天地连接在一起

让自己这一身皮囊，比空气还结实

此后，我离开家乡

看所有的人流潮水般向我扑来

又堤坝坍塌般离我而去

我独自一人，在繁华里

确切的说是在马路边

吞咽着香气四散的煎饼果子

慢慢习惯着人间的婚丧嫁娶

有的地动山摇，有的悄无声息

这和田地里的庄稼别无二致

一茬茬生长，一茬茬倒闭

到现在，活着的人在我眼里

竟然不足百亿

我是其中一员，但出类拔萃

鲜亮无比，我把自己写成了诗歌

让美好的事物远离人间烟火

于是，我就成了诗人

头戴桂冠，被日月星辰围掠

又被风雨冰雪教唆

叛逆的如此无可救药

像过去的君主，端坐自己的山河

而我的父亲母亲生活的漫不经心

却在变老衰弱，在他们心里

仿佛藏着一个墓地一样的笑窝窝

这狗日的灵感，不写出来

即是折磨，难度远远超过

抵御那些杀伤人类的炮火

我得把天地正过来，心灵才会踏实

大地才会留下一个人叮叮当当的足迹

有那么一刹那，风向上帝靠拢

我向所有的花朵看齐

爱与被爱都结出喜人的果实

绿绿的，黄黄的，红红的

也有白白的，黑黑的

无一不散发着微光

智者看见他人，而我看见上帝

在股掌之中，我们同样遵守秩序

就像三爷爷家的三叔，刚刚过世

新土之下的草籽，便对死亡发出抗议

让无边无际的天空，比大地还低

低至我的骨子里，又把我抬起

2024.5.23  北京

【作者简介】晓叶：原名马凤仙，男，满族，1968年生于河北省平泉市。河北省第四届作家班毕业，曾在多家报社或企业从事新闻或经营工作；中国民主建国会会员，中国散文诗学会会员，河北省作家协会会员，河北省文学艺术研究会会员，河北省采风学会会员，《青年文学家》杂志理事；其作品曾在《诗刊》《诗神》《星星》《诗潮》等发表并有获奖,已出版国际政治抒情诗集《玫瑰与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