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那个笑啊,萍说:“昨天莲儿就给我打电话了,说今天要来人,但不知是谁来,没想到是你啊,快点进屋。”说着,那张我早已熟悉的笑脸露出了山里人永远也改变不了的真诚。我知道她是真心请我进屋,可是,我不能耽误她的工作,她太忙了。我说明天咱们参加婚礼时还能见面,见了面再好好聊吧。
说话间,萍的爱人也从屋子里出来,一个劲儿地让我们进屋去,吃了饭再走。老马同学说不如带着萍和艳跟我们一起走,我说那哪行啊,明天参加婚礼就得耽误一天,今天再因为我耽误半天,活就会干不完的。我笑着对老马说:“你不知俺们山里人贪财吗?俺小时候,上山采菜,都得把菜踩实成,装得袋子实在装不下了才肯下山,捡柴火,背上一大捆,看见干木头还要再夹上一根拖着回家呢。”老马说都一样,我小时候上山也这样,总想把所有看上眼的东西全搬回家去。
萍说,你们看前面那家烟囱冒烟的,就是艳儿家,她也回来了。于是,我们又一起来到艳儿家门口,萍抢先跑在前面把艳儿叫了出来。
艳儿还是那么苗条,当她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我举起相机,对准了她,她用手挡在面前,大喊着:“别照我啊,别照我,看我穿没穿样,戴没戴样的,干了一上午活,也没收拾一下。”她请我进屋吃饭,我说不行啊,要回去的。在这里看见了你们,我就很开心了。明天我们就会见面了,见了面我们好好聊。可艳儿就是不依,非要我们进屋不可,我知道,这么多年没见面了,哪怕我们什么都不说,坐在那里相互看着,也是一种幸福的回忆啊。可是,我真不想耽误她们干活。只说还有人在车上等着呢,着急要走的。
因为我们没有进屋,在第二天的在珍女儿的婚礼酒席上艳儿还在埋怨我,到家了连门都不进。我说不想过多地打扰你们,我知道你们很辛苦的,这个季节是不可荒废的,艳儿说,活总也干不完,有事就放下嘛。我为她的豁达感到欣慰。一直生活在林区,能有这么豁达的观念很不容易。我原来就不是这样,我有活就想干完,总是怕别人打扰,有书读不完,什么事也不想做,读完了再去做别的事情。
艳儿的家在道南边,和萍家挨的很近,我的同学只有她们两个还坚守在这里。现在我并不觉得在这里生活有什么不好,反而很羡慕她们,自由自在,自得其乐。
时间不早了,我们该返回了,老马找的车,司机为我们在这里耽误这么久,我深感不安。于是,还没有和萍及艳聊够呢,我们就挥手告别了。相约明日在珍的女儿婚礼上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