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云天地间

文/阳光

10月底，要到外地培训。收拾好行囊，乘车赶往机场，离飞机起飞还有两个半小时。等待总是让人感觉时间漫长，而我也早已对乘飞机的新鲜感“渐近渐远”，虽然上一次乘飞机是在八年前。无数个日夜一晃而过，机场没有明显变化。透过大玻璃窗，我试图搜寻往日的那抹云海、阳光……

因为赶车没吃午饭。在候机大厅转了一圈，38元，拣最便宜的一碗面应付午餐。餐后闲逛。在播音员甜美、柔和的请大家“登基”声中，乘客纷纷起身，秩序井然地排队登机。长长的队伍中，大家或玩手机或沉默，或看窗外或深思，相互交流者甚少，大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让人感觉这世界真是矛盾统一、玄之又玄。

一阵呼啸，飞机腾空而起，看到擦窗而过的云烟和逐渐变小的地面建筑，远离尘世的感觉油然而生。随着飞机爬升，这种感觉愈发强烈。俯视大地，车流河流依稀可见，楼房瓦舍星星点点，点缀山河之间，蚂蚁大小的人们在这些“沙盘”似的地面上，上演着各自的喜怒哀乐。人生剧场如同这架正遨游在天空的飞机，“没有彩排，每天都是现场直飞、直播”。从高空俯视，一些原本高大的建筑变得星星点点到模糊不清。突然，在地面上一些让人心急火燎的事仿佛变得无足轻重起来。神游天地、超然物外。逃离尘世、不食烟火：原来是要懂得舍得、学会放下，才能于闹市喧嚣中寻得心灵净土，才能在滚滚红尘中活得恣意洒脱。

飞机继续攀升，外面略显红褐色的污浊空气像锅盖一样笼罩大地，地面上的景物更加影影绰绰。不禁打心底里佩服古人，虽然没有机会从高空俯视大地，但竟能创造出“万丈红尘”这一具体形象又有丰富内涵的词语来。“万丈红尘三杯酒，千秋大业一壶茶。”尘世纷扰，往往在三杯两盏中烟消云散；常人眼中的霸业雄图、千秋伟业，也不过是老百姓午后一壶茶里消磨时光的谈资。孰轻孰重，想来各人心里自有一杆秤。

飞机很快“绝尘而去”，冲破一薄薄的云层，可没想到上面还有一层薄云飞驰而来，真乃谓“山外青山楼外楼，一层更比一层幽”呀。飞机在两层薄云之间平飞了一段时间，云似羽绒如柳絮，随着气流缓缓流动，形成了潺潺云溪，在太空中悠闲地流淌着；几缕阳光透过云层洒落天宇，如梦似幻，引人遐想神思。以前看《西游记》、《红楼梦》，对天宫胜景、太虚幻境神往不已，眼前此情此景，想来有些神似。小时候还听过一首歌《高天上流云》，现在亲眼目睹云海奇观，耳边也响起那优美的旋律：“高天上流云，有晴也有阴。地面上人群，有合也有分……”

正在此时，飞机像是蓄足了力量，一个快速爬升冲破了云层。云层之上，一片阳光灿烂。

      刘般伸，特型演员，著名书法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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