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文
割小麦
文/陈富
三十多年前的七月,给我的感觉是天气比现在热,火辣辣的,似乎会把人的油都会烤出来。大黄狗热得耷拉着红红的舌头,躺在阴凉处流着哈喇子。这个季节对农民来说,即是充满喜悦的黄金季节,也是要付出最大辛苦的季节,人热得喘不上气来,但无论怎么热,也得用镰刀一刀一刀的割小麦。
每年到这个季节学校都会放农忙假,让我们帮助队里割小麦。三十八九度的气温,弯下腰就是汗如雨下,割一会更是喘不上气来,只能停下来伸长脖子大口大口的喘几口,再喝上一瓢凉水,弯下腰继续割,要不然就会被别人落下了。我记得生产队的时候,队长拿着杆子给每个劳动力量出同等的宽度,打头的呢,队长故意给他少量点。队长量完了,就在后边检查质量,那时叫做查边的。只见打头的一弯腰,就开拽了,后面一排排黑压压的脑袋,不一会就拉开了距离,割在前面的哼着小调,落在后面的拼命往前撵,实在跟不上的,就带着像我这样的半大孩子帮着割,叫小半拉子。割了两个小时左右,打头的喊一声:“歇着了!”,割在前面的停下来喘几口粗气,抹两把汗,看看和谁要好,就回过头接谁,接的人多,说明这个人人员好,没人接的,只能自己瞪着眼呲着牙往前拼命了。有的慢手人家歇一歇了,他才赶上来,还会被别人 嘲笑。歇着的时候磨刀的磨刀,伸腰的伸腰。送水的挑来两大桶凉不凉热不热的水,灌大肚子,你就喝吧!好磨牙的还说些不三不四的荤段了,逗得大家哈哈大笑,有的不时的还唱上几口二人转小调,让大家在笑声中缓解缓解疲劳。歇一会后,随着打头的又一声喊:“起来了!”,大家又老虎一样的割了起来。最有趣的是下午歇二气的时候,天气凉快了点,各家都送饭来了,提兜的,挎筐的,挑担的,背篓的,各种各样,有送苞米楂子对大云豆的,有送黄瓜蘸大酱的,还有送咸鸭蛋咸鸡蛋的,多种多样。大家互相抢着吃,窜着吃,笑着吃,骂着吃。吃饭声,打闹声,磨刀声,敲碗声交织在一起,好一曲优美动听的锅碗瓢盆交响曲。
吃完饭再割一气,夕阳落山了,
有了露水,人们才踏着夜色,挠着身上被蚊虫叮咬的大包,懒洋洋的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了。
三十几年过去了,随着社会的进步
科技的发达,农业基本实现了机械化,再也看不到农民用手工割小麦的情景了,但那时割小麦的场景不时的还会在我的梦中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