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文
占碾子
文/陈富
今年回老家探亲时,八十岁的二大爷陪着我看村容村貌,转到屯南的枯井边时,我见上面盖着一个早以废弃的石碾盘,非常惊呀,不由自主的和二大爷来到了碾盘前,顺便坐在了碾盘上,碾盘在太阳的照射下热乎乎的,我们的
话题自然的也落在了碾子上。
二大爷问我:“大侄子,你还记得碾子是啥样的吗?”。我说:“记得,记得,我印象中,碾子是由这样的石碾盘,圆柱形石磙子,还有木碾框组成的,碾盘中心有一窟窿眼儿,插一根结实的木桩做碾轴,石磙子两头有石孔,木碾框的外侧各有一个插碾棍的透洞,碾框的中间部位有两个铁撅,木碾框套在石磙子上,固定在碾轴上,共同组成了一个整体,底下是用砖石垒砌的台座,外面有一个杆子固定在碾框上,用人或牲畜拉着转就可以碾米了,是这样的吧?”。我一边说还一边比划着。二大爷说:“对,碾子是六七十年代以前农村加工粮食的唯一工具,是生活中不可或缺的,其重要程度就像现在的电和汽车一样啊!
大侄子你还记不记得当年占碾子的情景啊?”。我说:“记得,哪能不记得,占碾子就是在前一家碾米时,提前在碾子的某个部位上放上一把笤帚,或一个搓子什么的,证明这个碾子下一家已经占了,”。二大爷又说:“说起占碾子这件事,二大爷还真有点对不住你呢,你记不记得当年为了占碾子你挨你父亲打的那件事?”。我说:“记得,现在想起来,还历历在目呢,那不是吗,那天我父亲和我背着粮食去占碾子,我们刚到了碾房不久,队长就叫人来找我父亲出车去,我父亲无奈,叫我来占碾子,我等了好长时间,上一家也没碾完,这时小柱子来找我玩儿,我就跟他玩儿去了,玩儿起来就把占碾子的事给忘了。这期间二大爷你也来占碾子,见没人占,你就用笤帚把碾子占上了,我父亲回来后看到你占了碾子,就说是我们先占的,你说你来时见没人占才占上的,为这事你俩就吵吵起来了,后来队长来了,才让你先碾点,再让我家碾,才把这事解决了,”。哎,二大爷说:“那时真是没办法呀,一大家子人都等着吃饭,要不然能为这点事掰脸吗?”。我说:“是啊,我晚上回家后,我父亲问我,让你占碾子,你干什么去了,我自知理亏,不敢知声,父亲顺手拿起大柳条子给我好一顿抽啊,一边抽还一边问我,还听不听话了,我支支吾吾,心想你抽吧,反正我玩儿完了,后来爷爷回来给我解了围,并把我父亲臭骂了一顿,这事才算过去了,我当时是很恨我父亲的,哈哈,现在想起来,父亲也是不得以呀,心急呀,没办法,生活所迫呀!”。
四十多年过去了,日子也像这碾子样,一圈圈的转,小孩子转大了,转老了。碾子在轮回中演绎着时代的更替,它早已完成了它的使命,进入历史的博物馆了,但它的那些石质的牙齿,还是让人不时的咀嚼起它的过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