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大”看病记
文/张 军
“猪大”其实就是一头猪,是营部猪圈里个头最大最壮的一头猪,此猪因为体格健硕异于他猪而成了加榴炮营的后勤养猪样板,故而享受着住单间的待遇,也因此躲过了多次的血光之灾,王营长经常在晚饭后背着手去猪圈转悠,用地道的河南口音嘱咐彬县老兵要精心饲养,“奶奶的这猪要是出了问题,我把你小子的头给拧下来”“奶奶的猪圈为啥这么日脏,你是不是又去谝老乡了”……私下里老兵常说的一句话就是自己活的不如一头猪,这猪的待遇比战士要高贵。

这一年初夏又到了外出驻训的时候,名单发下来我却在留守之列,心里这个气啊!不敢问不敢说只能听令行事。动员大会上王营长讲了许多,分配了各自的职责,讲了安全事项,最后着重给我们几个留守人员讲了“猪大”的问题,总结出来就是:“要好生饲养,不能丢不能病,我们走时猪是啥样,回来还得是啥样”,“奶奶的它要是出了啥问题你们几个留守的一人一个处分跑不了!”
部队开拔了,营区里顿时安静下来。我们三个留守人员按照各自的职责按时巡查、照顾菜地、给猪大和他的伙计们提供饲料相安无事地度过了五天日子。第六天早上彬县老兵发现猪大躺在地上哼哼且有拉稀的迹象,三个人立马就蒙了,以前猪病的时候都是军医在处理,眼下军医也随队驻训去了,这挨千刀的猪大一躺倒我们几个人都不知道应该咋办。几番商讨彬县老兵出主意说去附近的沙井兽医站求援,至于钱的问题先由个人垫上,等大部队回来之后再说报销的事情。
于是由我为代表急速出发奔袭沙井兽医站,兽医站坐落在公路边上,我火急火燎跑进去的时候有一个妇女正蹲在地上洗衣服,说明情况人家答复几个兽医都去张掖学习了,让我们明天把猪拉到兽医站来看,我立马就急了!明天?恐怕猪大今天晚上驾崩了我们就等着挨处分呢!于是软磨硬泡又说了好几箩筐的好话人家手一摊就是没办法,“人都克了张掖了,我又不是大夫,没办法给你看嘛!”正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一位老汉从房子里走了出来,问了猪大的症状说估计是急性肠炎,建议我买点药回去自己先给猪打上几针,如果明天再不见好转的话就拉到兽医站来看。事已至此别无他法,只能让老汉给我配了药并在院子里一头猪身上模拟了给猪打针的方法然后急速回营。

回到驻地我立马按照兽医老汉所讲的步骤和另外两个老兵一起首先彻底打扫了猪圈卫生喷洒了消毒水,在地面薄薄撒了一层生石灰,可是到了给猪大注射的步骤三个人又傻眼了,因为三个人谁都没有给猪打过针的经历更别说经验,且猪大并非等闲之辈,看似病恹恹实则力大无比,加之平时娇生惯养又住惯了单间,发现有人靠近就蹦将起来左躲右闪,别说给它打针,估计我们三个人根本就无法制服它。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实在想不出如何能够快速安全地给猪大完成这个注射的任务。只能来硬的了,我自告奋勇拿起了针管照葫芦画瓢配好了药剂,彬县老兵和另外一人扑将上去准备把猪大按倒,于是乎猪圈里上演了一出人猪追逐大戏,没到十分钟我们三个就败下阵来,猪大顺脚还踢青了彬县老兵的两只小腿,疼的他龇牙咧嘴直叫唤。办法总是人想的,我们又拿来了一块床板,横起来把猪大逼到墙边两个人死死抵住,让猪大不能动弹又踢不到人,在猪大响破天的嚎叫声中我一手揪住它的耳朵一手迅速将针刺进了它的耳后肌肉完成了注射,傍晚时分依照此法又给它来了第二针。也许是猪圈消了毒,也许是我的“医术高超”,猪大在连续打了两天肌肉注射针之后欢实了起来,我们悬着的心也变得踏实。
大部队归来后王营长听说了此事揪着我的耳朵夸我是个好“兽医”,我咧着嘴说还有揪着人耳朵夸人的啊!旁边看热闹的人笑的直不起腰来。我知道营长临行前开会说“奶奶的它要是出了啥问题你们几个留守的一人一个处分跑不了”或许是在吓唬,但作为留守人员就应该认真把家看好,尽自己的职责做好自己的工作就是一名好兵。
那个时代那片热土相信给我们每一人都留下了无尽的美好回忆,谨以此拙作抛砖引玉,我期待着战友们的佳作分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