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腊]扬尼斯·里索斯
扬尼斯·里索斯(Yannis Ritsos 1909-1990)希腊著名诗人、现代希腊诗歌创始人之一。诗中采用“戏剧性独白”的形式,是其最独特之处。
Ⅰ 诗人的位置
黑檀木雕的书桌,两支银烛台,
他的红烟斗。他坐着,在扶手椅里几近隐形
因为总是背窗而坐。尺寸过大、
慎重的眼镜背后,他注视着和他谈话的人
繁盛光线中,他藏起自己,在他的那些词
“历史”里,在他自己的人格面具后——脆弱、遥远,
手指上一块蓝宝石戒面的微弱射光
分散了他的注意力;倾听一切,
他玩味着心怀仰慕的木讷少年们
表达时舔嘴唇那刻的意味。而他,
狡黠,渴求,肉欲,“伟大的永无过失”本身,
处身于一个非与是、欲望与悔恨中间,
像那位神手中的天罚之鞭,以全副身心颤动着
当他身后的窗中来光于他头顶
加冕出一圈宽恕与无罪的光轮。
“如果诗非是一项赦罪,”他为自己喃喃,
“那么我们也别期待来自任何他地的怜悯。”
Ⅱ 他的灯
那盏灯宁静、合用;他喜欢用它
而非任何别的灯具。他把他的光调到
适应那一时刻所需,适应那古老的
不可坦言的欲望。直到永远
这煤油的气味,微妙的存在
全然不引人注目,夜里,当他独自归来
四肢沉重疲累,徒劳无功遍布
他外套的纤维、衣袋的缝线
以至每一动作都看似无用、难以忍耐——
又一次,转移他注意力的,这儿有盏灯——灯芯、
火柴、跳荡的火苗(和它的投影
在床上、桌上、四壁),尤其是
那玻璃灯罩——易碎的透明物
在一个简单的、人的动作中
再一次与你相关:它拯救你,或被你拯救。
Ⅲ 破晓时分,他的灯
好了,现在,晚上好;他们又都在这儿了,面对面,
他和他的灯——虽然他看似冷漠、自恋,
但他爱它;不仅是
因为它对他有用,也因,尤其是
它坚持索要他的关爱——古代希腊油灯
易碎的遗存,它收藏自身周边的
记忆和察知黑夜的飞虫,它抹去
老人的皱纹,展延眉眼,
放大少年们的躯体身影,它在空白
纸页的洁白和暗藏于诗的猩红上
蒙以温柔辉光。而后
黎明来临,灯光渐渐暗淡,遁入
熹微晨光,混入百叶窗启、手推车动、
果品小贩叫卖的第一声喧闹里,
这是他的不眠夜伸手可触的符征,也是一座
玻璃之桥的局部,那桥依次连接起眼镜镜片、
灯罩玻璃、窗户玻璃,直到户外、远方、更远处——
一座玻璃之桥支撑他,在城市的心脏里,遍抵全城
现在,桥依它自己的自由意志,缀合起夜与昼。
Ⅳ 熄灭那灯
无限倦怠的时刻来临。午前时分,令人目眩
渐渐加剧——标记他的又一个夜晚结束了,它
压倒了镜面平滑的悔恨,在嘴唇、
眼睛四周恶意地蚀刻留痕。从现在起,
唯灯之可亲和百叶窗的牢闭有益。
不可阻挡地意识到片片终结:一个夏日夜晚的
火热呼吸冷却,几绺年轻金发上
绞下的发卷还在——一条被切断的链环——
那链环本身——谁设计了它?不,
唯记忆与诗有益。可现在是
那最后一刻,入睡之前,俯身向灯罩
吹向那火苗——所以它也要熄灭了——他意识到
他正在向永恒那晶澈的耳中吹进
一个永生之词:那是他独一的、生自他之呼吸的、对物质的悲叹。
何其灯上轻烟以不朽香薰一室!
Ⅴ 他的眼镜
在他的眼睛和事物之间总伫立着
他那屏蔽外界的眼镜,审慎、茫然、
寻根究底、折衷主义——超脱的玻璃堡垒
同时是屏障和守望——两片水域
环绕他神秘又剥光事物的凝视,或更精彩:
一架内置天平的两个秤盘——怪哉——托盘非平垂
侧向相站立。那种齐地平线的天平,
在空无之外,关于空无的知识之外
能持留什么?——一架光裸的天平,透明、炫目,
在闪光中映射出一系列
视像,内部的、外部的,在谐和的平衡中
如此具象,不受腐蚀,致撤销了全部空无。
Ⅵ 庇护所
“一个人表达自己,”他说,“不代表要说什么
而不过是交谈;但交谈的事实
意味着暴露自己——我们是如何交谈的?”
那一刻他的沉默变得如此透明
以至于把他完全藏到了窗帘后面
他一边假装正看向窗外。
可是——仿佛感觉到背上有我们的目光——
他转过身来,允许他的脸暴露
他像是穿着一件白色长束腰外衣,
有点滑稽、不合时宜,在我们这个时代
而这无疑是有意为之(他偏好如此)因为他估计
用这办法他可以避开
我们的怀疑、我们的敌意或怜悯
或者他是在向我们让步,宽恕
未来我们对他的赞美(他已预见到)。
Ⅶ 形式话题
他宣告:“形式既非被创造出来的也非被强加的,它
包含在自身材质里,在其向着一个结果而去的冲动中
不时显露出自己。”老生常谈,我们回应
一些抽象概念——他谈出了什么启示吗?他没再说一个字,
他的下巴陷在两手之间像一个词
括在引号里——模糊的香烟还留在
他紧闭的唇间——一道发出光亮的白色破折号
代替了省略号的点,他依据原则(或也许无意识中)
省略掉的,未将注意力吸引到他自己的沉默上。
那样的态度,隐约让我们觉得那是
某一个冬夜,他等待在一个小火车站的
车棚下,为短暂一瞬而在的庇护所,
一些孤单的旅人,带着共享炭火、
不太可能之事、旅途见闻的味道,在隐秘而古老的
做伴中,分享纯粹的相遇。火车冒出的烟
密实、如同雕塑,泰然地漂浮在两柱
平行于地面的车头灯光之上,两个
离开之间。他捻灭了香烟,而后走开。
Ⅷ 误 解
他的含糊其辞,令人难忍。它们考验我们,
他自己也承受其压力;他明白地暴露出
他的迷惑、犹豫不决、无知、怯懦、
缺乏稳健原则。“语词,”他说,
“是——并不真是一滴滴血——我更愿意脑中唤起的是它雨落、
积出水洼,被红色的车站信号染红——
语词,可以说——是输血、验明正身、前所未有的相遇、是诗。”
而后他沉默。他在蒙我们吧。什么雨?什么词?什么血?
谁那样说过?是我们吗?无疑他想将我们诱陷
进他自己的支离破碎中。而他继续看向远方某处,
显得慷慨、宽容(像那些需要其他人因而那样待他们的人)
穿着一尘不染的衬衫,铅灰色西装,无懈可击,
一朵菊花别进扣眼。尽管有这一切,
当他离开后,我们察觉到他曾站立的地板上
有一小片鲜红的水渍,精巧的设计
像一幅粗略的希腊地图,像一张边界设计
带有很多省略和误差的世界地图,
边界在色彩的一致性中几不可见,
一张世界地图在完全空荡和关了门的学校里,在七月,
学生们都去了海滨进行他们激动人心、阳光耀眼的旅行。
Ⅸ 暮 色
你熟悉夏日的黄昏时刻
落锁的房间里,微弱的浅桃色反光
斜射在天花板桁梁上;未完成的
诗在桌面——两行,不再多些许点划,
未履行的诺言,有关于一次奇妙旅程,
关于一定的自由、相当的自主权、
无疑的不朽(相对而言的,非常自然地)。
户外,街上,已响起夜的召唤,
那些敏捷的影子,神明们的、人类的、脚踏车的,
在这一工作场所开门放人的钟点,年轻工人
荷锤携具,他们头发透湿、凌乱
破旧的衣服上是斑斑石灰,
一齐消失进了云的巅峰时刻,夜幕正降临。
轻快的八下敲钟声,在楼梯顶上,
走廊的空荡荡里——藏身暗黑玻璃背后
势在必行的钟槌不可阻挡的声声
撞击——恰在那一刻,那些钥匙的
古老声音响起,他从未拿定过主意
它们是正在开锁释放还是做出判决。
Ⅹ 最后时光
有种香气在他屋里萦回,不外是记忆
也许,是从半开着的窗户里
飘进的一缕春夜气息。他将随身必带的东西
留出来。给落地镜蒙上
罩布。他的指尖了然着一贯的
触摸紧致躯体的手感
他的更孤独点的笔尖,亦是——没有任何意外:
为诗而生的可靠结合。他不想
粘靠任何人。他正接近生命的终点。再一次
他问道:“这是个感恩问题还是意欲
感恩的问题?”他那两只老年人的拖鞋自床下
凸伸出来。他没有费事
再去遮住它们——(哦无疑已是许久之前)。只在
把钥匙放进绒衣口袋里时,
他坐上他的手提箱,在屋子中央,
独自一人,开始哭泣,他平生第一次
用这样的高精度审度自己的无罪。
Ⅺ 身后事
许多人声称对他拥有权力,围着他吵闹,
没准是因为他的服装——那身奇怪的行头,
严正的、予人印象深刻,但并非没有某种魔力,
是某种门面,像神明们穿的那种幻影般衣服
当他们以人类为配偶时——乔装打扮,
而正当他们用通用语处理业务,忽然间——我们被告知——
他们裹身的衣袍便随来自无限或彼岸的呼吸向外吹开。
好吧,他们吵来吵去。可他对此能做些什么呢?他们撕破
他的服饰和衬衣,甚至扯掉他的皮带。他变成无非
一个凡人,被剥光衣服,处于彻底蒙羞中。人人
都遗弃了他。就是在那一境遇他变成了石头。许多年以后
他们发现了那儿的这尊卓越雕像——
颀长,赤裸,高傲,彭特利克大理石雕造,
是那位“不朽的青年公民海欧腾提牟努美诺斯”⑵——那是他们给他的名字。
他们为他蒙上了一块巨大帆布,并且
为公共揭幕准备了一场罕见的庆典。
Ⅻ 遗 产
毫无疑问,死去的这人是一个非凡的生灵,
罕有其匹;他遗赠给我们一个好得多的尺度
来衡量我们自己,尤其衡量我们的邻人:
——某某人和这一样矮短,
远远不够,那一个勉勉强强,第三个
腿细长得像个呆子——
无人、无物、无一事不有其自身价值。
只有我们自己滥用这尺度的
一切有价值之处——可你谈论的是什么尺度?
它一定是涅墨西斯⑶,那天使长的利剑。
如今我们已将它磨得锃亮,今后能
去逐一地砍断万物的头。
向里索斯致敬⑷
[法]路易·阿拉贡 赵 四 译
法国著名作家路易·阿拉贡形容他第一次翻阅里索斯的《月光奏鸣曲》时的印象:“我们必须向他致敬因为他理所值当,我们还应站在房顶上高喊:他是我们这个时代最伟大、最非凡的诗人之一。”
从那时起⑸,我们没有听到过关于这位诗人的任何别的消息——也就是说直到一本小书出现,为我们带来他的消息之前。这书就是《月光奏鸣曲》,我们收到了阿莱科斯·卡拉察斯(Alekos Karatzas)的译本,这里发表的正是它。诗人现在作为一个自由人居住于雅典。⑹他现年四十九岁,在这部文学作品中我们现在可以见证他天性的崇高。我们必须向他致敬因为他理所值当,我们还应站在屋顶上高喊:他是我们这个时代最伟大、最非凡的诗人之一。至少,对我来说,距上一次动心、被猛烈的天才震撼到时间已过了太久。我完全清楚永远不该说出这样的话,更别说写下,但我不由自主。我不会对此反悔。
关于谈论中的这首发表于1956年12月的诗,译者写信告诉我“它传达出个人主义和整个中产阶级文明已陷落进悲剧性的僵局中。”
我猜想,在翻译它时投入了如此多艰苦的劳作和爱,他那样告诉我是想要博取作为读者的我(像我所是的)对这首诗的谅解。毕竟,我清楚我向一些朋友朗读这首诗时的那些情形:他们允许自己去赞赏它之前可能需要类似的开场白,但我却略去了传达这条信息——我注意到他们眼中困惑的神色,那种当他们不知道自己将被引向何方时人所经验到的不安。他们告诉我这首诗黑暗、困难,它可能真的适合某种不同于“文学”的评论。我没有让这些话语阻碍我。也许我表现得对《法国文学》的读者们这么有信心是错误的,但我认为他们不会只有能力读仅有的特定类型诗歌,或那诗歌至少要配上明确举荐书来认定他们的热情合法。
暴露个人主义和中产阶级文明陷入僵局果真是里索斯的意图吗?我不知道。我会想象它有可能是因这样一种论调而理解了月光下的奏鸣曲,因为作品很容易依此而建立起来。这使我想起米榭雷(Michelet)对《梅杜莎之筏》的解释,他看到杰利柯在画面中表现的是法国正身处复辟的黑夜里;也使人想到蒲鲁东(Proudon)对《集市归来》的理解,他于其中看到了路易-菲利普统治时期的全部社会历史。因此,并不仅仅是今天才有充满政治激情的人们常怀着不能胜任的寄托,在他们所仰慕的和他们的信仰之间寻找更深层的联系。
这是完全合理的,完全合理……谁胆敢说这样一种态度不是源自某种值得赞美的情感呢?我还要补充说,有时候,这种阐释实际上玉成艺术作品,无论它是一幅画,一首诗还是一个洗脸盆;我们必须理解,多亏理论家感人的意图起了作用,他意图在艺术作品和那些可能心烦意乱径直走过的人们之间架起桥梁。而且多半正是因为这原因,此类阐释有一定的价值,有时甚至流传开来。我们须视它们为诗歌意象,但尽管如此,却不必对他们的解释过于认真;说到底,对米榭雷来说,他无法不在那筏上认出法兰西,他的臆象是一个诗人的意象,我向他体内的那个诗人致敬。但当真采其所释,去相信杰利柯的画作描绘了复辟之下的法兰西会是荒谬的。那样做的话,我们会是又一次在向那被公正地称作庸俗唯社会论的东西屈服。
现在我只想将奏鸣曲放到唱机的唱盘上,在你周围创造出适宜的寂静,歌将要从那里出现,月光将要自彼处弥漫——那光既非魏尔伦平静、宜人的月光,一种适合于喷泉、假面的照明,也非现代音乐几何形的黑白游戏,那德国人的月光彼埃罗。(阿诺德·勋伯格的《月迷彼埃罗》)
在这个春天的夜晚,当一位“身着黑衣的老女人对一个年轻男子说话”,那是中产阶级吗?那是个人主义者吗?使我本人着迷的是:那流淌在夜色中射进两扇窗口的东西,既不是《华宴集》⑺中的脸,也不是萦绕麦克白的鬼魂或仙女、精灵的非现实世界,而是“实在又缥缈的城市,被月光洗净”。
在这里,意象双重意义的获得并非通过使用“诗意语词”,通过求助于那个检验合格的所有高贵事物的储库。在房间里的是开膛剖肚了的椅子,角落里每月一次拿给修鞋匠的后跟磨损的鞋子,或是悬挂在厨房墙上的壶再次“隐约闪光像奇异鱼圆圆的巨眼……”
……当我从桌上端起杯子
一个幽寂之洞便剩在了下面。我立即覆上我的手掌
好不去看穿它——我把杯子放回原位……
这样的诗歌是打哪儿来的?这强烈兴奋感源自哪里?源自一个如其所是的事物们扮演鬼魂角色的地方,那里一个希腊的哈姆雷特发现自己与之面对面的不再是死去的国王们,也不再是一个新俄狄浦斯面对斯芬克斯,而是面对具欺骗性的熟悉的事物和“死者的帽子在黑暗门厅里从帽挂上滚落”。
在这种诗歌中有一种无潮之海的地中海声响。我搭乘这诗歌,像被其他任何一个马塞勒斯伯爵⑻载着,在希腊旅行,这个希腊不再是拜伦和德拉克洛瓦的希腊,而是和皮兰德娄、德基里科的西西里岛有姐妹情谊的希腊,那里美不是断臂大理石的美,而是碎裂了的人性的美——那个年轻人,一俟离开那位老女人,打开他的衬衫敞露出他强壮的胸膛,说道这是真的,“一个时代的衰落……”。我曾需要那些词,对我来说,要想看到他重生有那些词就足够了(在这点上,译者的评论看似是完全合理的,当然,前提是如果相信:故事的道德寓意解释了将一只狐狸和一只鹳设为搭档的说书人的愚蠢,这其中有任何一点真理存在的话。)
我们力图通过相似性来理解事物。也许这就是为什么我需要谈及西西里岛,虽然谈到希腊本就该足矣,因为相似于这个的另一个夜晚,在一个我从未踏入过的国家,将使我对今晚这一夜的所有的太过真实感到安心,也因为我对西西里岛的无知和我对希腊的无知全然不相上下……
因此,考虑到诗歌的神秘存在于诗人们自身身上,也因为即便此时我需要比较,总在比较且只是比较,我发现在里索斯身上,更甚于在莎士比亚或埃斯库罗斯那里,有一种我所熟知的奇特的灵感,一位其声调总在我耳中鸣响的神秘主义诗人的回音。而洛特雷阿蒙的名字前来聚拢这些遥远的过长的前言。带着一声像生命本身一样“喧闹、抑制不住的”笑声,我现在要在有权享有在月光下大笑的诗人们中,用洛特雷阿蒙的一句引语来欢迎里索斯,且我举牌竞价让他和他的《奏鸣曲》坐在洛特雷阿蒙身边的位置上,这将会是“一次美丽的相遇,像那缝纫机和阳伞的不期而遇”。⑼
注:
⑴译自伯特兰·马蒂厄(Bertrand Mathieu)英译。
⑵Heautontimoroúmenos,拉丁语,意为“自我折磨的人”。源出罗马剧作家泰伦斯(Terence, 195/185–159 BC)剧作《自我折磨的人》(Heauton Timorumenos)。
⑶Nemesis, 复仇女神,或报应、天罚之意。
⑷该文和《月亮奏鸣曲》全诗首次发表于路易·阿拉贡(Louis Aragon)主编的法国文学期刊《法国文学》(Lettres Françaises,第660号,1957年2月28日)。——英译译注
⑸指1949年2月,发表在法国作家委员会刊物上的一首里索斯长诗《写给法兰西的信》。——汉译译注
⑹为求简洁,删去了履历信息和他的流亡经历段落。——英译译注
⑺Fêtes Galantes,“宴游”是一种绘画风格,描绘刻意盛装的女士、绅士们在幻想中的户外环境里嬉玩(如华托的画作)。《华宴集》也是魏尔伦的诗集名,阿拉贡在这里提到的《月光》一诗即出自该诗集。——英译译注
⑻ Comte de Marcellus,马塞勒斯伯爵(1795-1865),法国外交官、作家、希腊语言学家,写有希腊旅行记述。——英译译注
⑼出自洛特雷阿蒙《马尔多罗之歌》中的名句“Il est beau [...] comme la rencontre fortuite sur une table de dissection d'une machine à coudre et d'un parapluie !”——汉译译注
2024年4月20日12:00,纽约时报广场广告牌上的诗人赵四与其英语诗集《在一道闪电中》书封
[译者简介] 赵四,诗人、译者、诗学学者、编辑。文学博士(中国社会科学院)、博士后。她是11本原创诗集及其译作的作者,包括:《白乌鸦》《消失,记忆》《时间的真相树&诗选》(即出),英语诗集《在一道闪电中》,西班牙语诗文集《昔日重来》,斯洛伐克语诗集《出离与返归》等。作为译者,她出版有萨拉蒙、霍朗、特德·休斯等诗人诗选计12本译著。她曾获得阿买妮诗歌奖(2023),波兰杰里·苏利马-卡明斯基文学奖章(2020)和阿尔弗雷德·科瓦尔可夫斯基文学翻译奖章(2023)等荣誉。目前在《诗刊》供职。任欧洲诗歌&文艺荷马奖章评委会副主席,主编“荷马奖章桂冠诗人译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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