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旷野听雨
文/铁裕
家居城市,住的是钢筋水泥楼房。上有数层楼凌架于头顶,下无花草树木竹林。因而雨水落下的声音,有些呆板、僵硬;有些晦涩、浑浊。根本没有"嘈嘈切切错乱弹,大珠小珠落玉盘"那种音韵,没有″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那种意境。
所以,就想着到野外去听雨。周遭无人,只有淅淅沥沥的雨在飘落,只有呼呼啸啸的风在吹拂。雨在风中舞,舞得自然、优美;风在雨中唱,唱得美妙、动听。一如盈盈天籁,漾入体内,润着心灵、肺腑,润着肝胆,肠胃。我遥望着苍茫的大地,广袤的天宇,心想:若没有如此大的空间、场地,雨能如此自由的舞蹈、真切的歌吟么?

这时的雨,不是杜牧那种"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的失意的雨;也不是李煜那种"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的亡国亡家时落的雨;不是古人那种"秋来叶上无情雨,白了人头是此声"的那种百感交集、光阴苦短的雨";自然也不是毛泽东的那种"大雨落幽燕,白浪滔天"的豪迈、直抒情怀的雨。它只是大自然中缠缠绵绵、潇潇洒洒的雨。雨是否通人意?我不知道,但人的情感却可以融入雨中。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其实,今天的雨和古时的雨并无两样,无论是敲打花草、树木,还是落入河里、湖中;无论是飞扑在墙壁、石上,还是飘落在路上、街道。其声音、姿势,都没有什么异样。只不过今天的雨,由于受到污染,多了些酸性,没有古时的雨那样晶莹、透明了。但无论怎样,雨,还是大自然中的雨,还是那优美的舞姿、动听的音韵。
不同的心境,不同的人,听雨的感受也是各不相同的。落寞的人,怀着凄怨的心境听雨,雨如知音,在与其促膝相谈,互诉衷肠;失意的人,怀着苦闷的心境听雨,雨如泣如诉,令人肝肠寸断;失恋的人,怀着孤寂的心境听雨,雨如心语,在为之慰藉、开导;得意的人,都怀着舒畅、兴奋的心情听雨,雨似赞美的歌、奉承的话,听了让人心旷、神怡。

我并非历来就爱听雨。小时候,每当下雨,我就心烦。因为在去上学的路上,由于路滑,常常摔跤,弄得满身泥污,惹得同学们哈哈大笑。别人有雨伞、水鞋,但我穷,没有,常常被淋得像落汤鸡似的。晚上睡觉,常被响雷惊醒,吓得我钻在被子中,生怕雷电将破旧的房屋劈垮,将我击死。一遇下雨,夜里不是失眠就是恶梦不断。
人长大了,才渐自摆脱这种困境、惊吓。工作后,久居城市,却不知怎么一回事,又想着听雨。但在城市里,越来越难听到自然、清新、美妙的雨声了。满城的高楼大厦似乎将人与自然隔绝开,满街的喧嚣、嘈杂声,又将思绪搅得像乱麻一团。特别是在想着创作、寻找灵感时,更让人向往着大自然,更想听听纯洁、真切的雨声。
雨,是天地相互接触的一种媒介,是万物生长的乳汁,是宇宙中特有的一种情调,是雪的化身,是天地间的抒情诗。听懂了雨声,就听懂了宇宙之语,窥探到了造化的机密。
旷野听雨,雨如谶语,每一句都有一个玄机,每一句都蕴含着哲理;旷野听雨,雨如诗句,每一句都有神韵,每一句都自然、清丽。在旷野里静静的听雨,可以倾释心中的烦闷、忧郁,可以顿悟自然、人生。
2024年5月13日。


作者简介: 铁裕 云南人笔名: 一荒玄。系《散文阅读》专栏作家,《作家前线》《世界作家》《霖阅诗刊》《江西作家文坛》《仙泉文艺》等多家平台的特邀作家。1996年开始散文创作,先后在《柳江文学》《华商时报》《合肥日报》《中央文献出版社》《清远日报》《工人日报》《边疆文学》《昭通作家》《昭通文学》《昭通日报》《中国青年报》《鹤壁文艺》《文苑》《乌蒙山》《作家驿站》《世界作家园林》《网易》《名家访谈》《一点资讯》《凤凰新闻》《首都文学》《作家》《江西作家文坛》《中国作家联盟》《中国人民诗刊社》《湖南写作》等报刊、杂志、平台发表诗文五千多篇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