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窗听雪（山东东阿）
保姆请假回家去了，我和老妈两人在家。每当保姆回去，90多岁的老妈都特别开心，我理解老人家，她更愿意跟自己的孩子在一起！而且不止一次跟我说，不让我走，我走了她就会去“要饭”。正如老同学葛小晶说的“妈妈老了，变成了小时候的我们。‘怕要饭’，其实是一种诚惶诚恐的不舍、依赖、恐惧！比之我们童年的依赖，更无奈、悲情、可怜……”是的，我明白老妈的心，晶晶也懂我，我很感谢一路走来，关心我的同学和朋友。陪伴半自理的老人家，最怕他们在身边无人的时候，自己自认为自己还是健康时的自己，身边一离开人就会自己起来，可是身体会不由自主的摔倒。中午十一点半左右，我问妈妈想吃什么饭，老人家看着我说出了我俩的最爱:面条。因为这种重庆小面，是我和老妈一起生活时候俩人都特别喜欢的美食。它不是我们山东的吃法，面里会放很多菜叶，自己做调料，好吃的关键就是拌调料。我从冰箱里拿出菠菜、油麦菜，一边去厨房，一边嘱咐妈妈“您别动哈妈，有事就叫我，我去洗菜、做面条。”妈妈答应:“我不动，我不起来。”把菜摘好，泡在盐水里，抬头往客厅里一望，妈妈扶着茶几站起来了，我心里一紧张，拔腿就往客厅里跑，不小心脚下一滑，被重重摔倒，妈妈看我“吧唧”趴下了，老人家边说“你别趴下！”边要走过来，可是终究是年级大了，也可能看女儿趴在地上，心里一紧张，不由自主地靠着沙发坠到地上，右脸碰到另一面的沙发楞上，可是嘴里还一个劲地说:“你别趴、你怕趴！”我已经感觉不到自己哪里难受了，爬起来跑到妈妈跟前，将妈妈抱起来，重新放到沙发上，捧着妈妈的脸看看哪里碰到了没有，老人家看着我说:“你别趴……”我眼里泪水不由自主地淌下来，我说:“妈，你哪里疼吗？”她说:“不疼，我没事，你别趴……”“妈妈，我没事，我怕你摔着了，有什么事，你叫我，可不能自己起来，我害怕……”检查了一遍妈妈的头和身体，她都说不疼，我才放下心来。我又一遍告诉她:“妈妈，你别自己站起来哈，我马上做好面条，咱们吃饭。”
我快速把小面做好，端到饭桌上，然后去抱妈妈起来，双腿靠到沙发楞上，腿一下子如针扎般放射性的疼，我赶紧放下妈妈，弓下身子一看两个膝盖已经肿了起来，右腿下面还破了个口子。刚才是两来子的个劲，没有感觉到疼，心情松弛下来才觉得腿和胳膊都疼了起来。没事，只要妈妈没事就是万幸。我一只脚踩在沙发上，双手抱着妈妈站起来，扶着来到饭桌上，吃别的饭，妈妈总是需要人喂，但是如果是面条，老人家从来都是自己吃。我还没有动筷子，妈妈就吃完了一大碗面条，我让妈妈先去沙发上休息一会儿，吃完饭我再去弄药。收拾完厨房，让妈妈吃了药，妈妈躺在沙发上睡午觉，可是躺下不到十分钟就要起来，我一看妈妈的右脸红了，我问妈妈脸疼不疼？她说“疼”，我说:“妈妈，咱去检查一下好吗？身上疼吗？胳膊疼吗？腿疼吗？”我在她身上到处抚摸，她都说不疼。我稍稍放心一点:只是头部碰到了沙发楞上，也是一紧张，刚刚根本没有觉察到，老人家那时候心思都在我身上了！可怜天下父母心啊！我左脚踩在沙发上，将妈妈抱起来，扶着她在屋里走了两圈，还是走的很好，我放心了一点。可是我的腿疼痛难忍，妈妈又指着右脸说疼，而且也有了紫色。我马上拿起手机，拨通了好朋友爱芬的电话，还在午睡中的她，听我一说，马上说:“你别急，我马上过去。”十分钟不到，她就开车赶到了。看着妈妈的脸，她说老人家血管硬了， 碰到沙发上，毛细血管破裂，有冰块吗？我觉得冰块太冰了，她说拿块毛巾和凉水吧。我马上把妈妈的毛巾用凉水洗过，她用双手托着敷在妈妈脸上，并告诉我再洗一块毛巾，放冰箱冷冻里，两块毛巾换着敷。我一一照做。
爱芬自己一个人照顾爸妈多年，经验就是多。她有条不紊地为妈妈冰敷着，效果的确很好。她又问我:“有酒吗？给老人家用酒敷，效果会更好。”我急忙打开羊茂台平台赠送的50º白酒，拿起水杯就要倒，爱芬说:“不行，太大，容易蒸发！”我把酒瓶和酒精棉拿出来，她熟练地操作着，这时我的腿也是疼的不行了，她说:“你怕是内伤，去医院拍个片子去吧。”我不同意，因为妈妈这样离不开人，真的查出了毛病，妈妈怎么办？只要老妈没事就行。我说过了五月份以后再说吧！她无奈地说:“你也用酒敷一下吧，”她照顾着老妈，我自己也给自己敷着酒精棉。
爱芬一直忙活到晚上六点多钟，妈妈也越来越好。她让我去做饭，她陪着老妈在客厅里走来走去，而且妈妈还特别喜欢跟她在一起，走了好几个来回也不觉得累，还在芬的指导下，自己站立起来又自己慢慢坐下。本来妈妈每天晚上吃完饭，七点钟左右就会吃药睡觉的，可是，今天已经八点半了，妈妈还是兴致勃勃地听我们聊天。芬本就打算帮我安顿好妈妈睡觉再走，可是妈妈就是不睡，笑死我们俩了。快九点了，妈妈坐着已经打盹了，我又问妈妈要不要去卧室睡觉，妈妈说不去，在沙发上睡。嗯，也好，我俩都睡在沙发上，方便照顾。我和爱芬一起安顿妈妈睡下，不一会儿，就听到了妈妈的鼾声，我和芬会意地笑了。爱，真的是双向奔赴，你爱她，她能感觉的到，你真心对待她，她也能心领神会，你应付她，她就是不说，老人家也心知肚明。
看着日渐衰老的老人家，身上的疼早已忘却，心中却是阵阵酸楚。他们爱孩子，是没有任何条件的，即使自己老去，但看到孩子摔倒，她就会忘记自己已经无力，仍然会奋不顾身地要去拉一把。父母对我们的爱，大爱无疆，而我们对父母又能回报多少呢？所以，妈妈在，爱妈妈，每天都按“母亲节”来过，“孝”，不是给人看的！“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老吾老以及人之老”！愿普天之下所有的父母都能温柔以待！
2024年5月9日
换一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