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暮 春
文/苟平刚(甘肃)
“暮”,迟或晚矣。暮春,则预示着春天的终结和夏日的开始。去去来来,轮回冫,芸芸众生也如此!

人生路上,时不时就会被一个“暮”字所围困,要么假装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要么陷入时光之暮春、天命之年喟叹惋惜;要么像对待生老病死一样随遇而安,淡泊宁静,可我还是逃脱不了俗事纷扰、羁绊。
生性多愁善感的我,做不到随性而为的最高境界。看着暮春逝去,不由得惆怅烦闷,无法释怀。有关于伤春,惜春、叹春的诗词不时涌上心头。白居易有云“江南好,风景旧曾谙”、南唐·李煜《虞美人》“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还有李商隐的千古绝唱“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等等,吟咏、揣摩、忖度。
许是路上的自己走得太过于匆忙了,来不及月夜伤花忆往昔;来不及梨花树下嗅其香;来不及捡拾一瓣瓣黄色的粉红的紫色的雪白的花;来不及低吟浅唱《葬花吟》,空留点点落红入梦来……
春天,故去了。我来了,从不曾细数的春山上来去匆匆。更迭的四季,像极了走远的亲人和朋友,把温暖的美好的留存在记忆中,这就是我所眷恋的人世间。离开或重逢,只不过是一场宿命的重现罢了。
若有若无的风,蹑手蹑足悄悄潜来,调皮地翻阅着淡淡清香的书,拨弄着案头上开得正盛的玻璃翠,窸窸窣窣仿佛一首流淌着的散文诗。一大一小,一灰一白的两个小猫咪一前一后,优雅地在树荫下走着猫步,喵喵喵喵夹杂着鸟鸣声此起彼伏……
倚窗而立,阡陌屋舍,南山溪流入目入心。额头脸颊上的汗渍、伤春叹春的伤感、花事的纷扰、满身的尘埃和疲惫瞬间一扫而光,纷至沓来的滚滚麦浪、手有余香的书香、茶香、草木的幽幽清香,以及屋檐上叽叽喳喳的花喜鹊,有了这一切,心像镜子一样透明无痕。
走出屋外,就走近了山水田园的旖旎风光里。不远处有几个乡民在荡气回肠的旋律中放苗、拔草,高兴了跟着板胡、唢呐吼几嗓子,惊得草丛里的山鸡扑棱棱向林子里仓皇逃窜。在他们的一侧黄土地的一端,一条细细的明亮的九龙河与一条宽阔、狭长的柏油路向山外面的世界相向或背道而驰……
刚刚初夏,我就迫不及待的盼望麦子扬花出穗,畅享丰收的喜悦和场景。灼热的烈日下,挥着明晃晃镰刀的乡里人把熟透的麦子一垄一垄,捆成捆运送碾场,直至颗粒归仓,曾经孩子的我们牵牛赶场,有喜有愁。不过随着时代的变迁,人拉牛碾的赶场场景都成了过去,永远地留在了浓浓的乡愁中了。轰隆隆的收割机,纵横阡陌,人们只能望“麦”兴叹了。

艾青说过“我生活着,故我歌唱”从山脉到河流,从黄土筑成的院墙到渐渐坍塌的窑洞,从锈迹斑斑的农具到日渐稀少的人烟,能外出的都出去了,唯有留下的人还在默默守望着山村里的希望和岁岁年年的收获,就像此刻的我守着一卷卷诗书,守着一座座青山一条条希望的九龙河……′。

苟平刚,甘肃宁县人,网名陇上林海,笔名山魂,出生于1976年7月。从上学时就酷爱文学,生活跌宕反复,依然坚持写作,近年在公众号平台和《九天文学》等期刊上发表了两百余篇诗歌散文作品。有一半作品被读者推荐上了红榜和精华榜,网红作者之一。现从事林业工作,第十届宁县政协委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