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首发

通向春天的汉字（外两首）

郝菊先

天空像一片海洋

我在大地上，想象白云像浪花一样传来海的声音

像浪花一样给海面分出段落

沙滩，椰子树，晚霞

你的春天总是那么辽阔

不只有南方的海

也有北方的山川

阳光像金子一样洒下来

万物闪闪发光

我总是不由地向着你的方向行走

只是我的心里还挂着一排冰溜

它们在北方的屋檐下

植入我的人生

我像愚公移山一样

不停地搬运着每一个通向春天的汉字

我的劳作总是在夜间

每一个与我有缘的汉字，我都不厌其烦地

把它们放进黎明

雪越来越薄

那个冬天过得紧巴巴

窗外的风过去便是雪

而常常是风雪同舞

要用我这平凡的方寸之心装下这风和雪

是一件不易的事

要写出风的尖锐

和雪的白

只靠我这浅薄的学识

和短小的秃笔也力不从心

雪一个冬天也没有融化

风也没有停过

写出风雪里的故事更要日复一日的耐性

直到雪越来越薄

我才可以停下来

把自己比喻成那只最早站立枝头的绿鸟

乍暖还寒

也许要有一副平和的好心肠

才能盛得下花儿的笑嫣

或者一场细雨从天空走下来

给小草换一件绿色的风衣

这些美好总让人心跳

但春天并不像我想象的那样日日温和

天空阴晴不定的脸

常常让多情的人哀声叹气

无论如何，我是被困在三月

偶尔的乍暖还寒

伴着风的挑衅

只是枝条上的嫩芽

和我写出的字词一样

都有再生出一个春天的野心

此刻野心是一种美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