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我》
作者：老叟
朗诵：黎明
音频配乐：大梅
《那就是我》是一首很好听的歌曲。由陈晓光作词，谷建芬作曲。乐曲优美，歌词也很有意境。很多著名的歌唱家曾演唱过。但要说最喜欢，还是关贵敏演唱的版本。听他的歌声就像一个在外漂泊许久的游子，在信中，在电话中向母亲娓娓诉说着对故乡的眷恋、对母亲的思念。常常听到一半时，我就控制不住感情，想起自己的老母亲……
料理完父亲的后事，我同母亲协商：和她相濡以沫几十年的父亲走了，空荡荡的屋子里剩她一人，怎么生活？跟我走吧。母亲沉吟许久没做声。第二天告诉我，愿意跟我走，但要过段时间还要回来住几天。看得出她还是很依恋这个家的。
来到石家庄后，那时妻子刚退休，在外开了一间小店，每天早出晚归很是辛苦。我去上班，她还是一人在家。幸好家跟单位就在一个院内，我便带着母亲去上班。到了办公室她就静静地坐着，不喝水也不说话。有时我侧头看看她，跟她说几句话，看到她游离茫然的眼神，说话也心不在焉。就那样静静地坐着。那时我是理解她彼时的心境的。
有一次同事跟我开玩笑：别人都是找一个年轻的秘书，你却找老娘做秘书。我赶紧解释：父亲刚去世，母亲胆子又小，把她一个人放家里，我也不放心。
就这样持续几个月后，渐渐地跟院里几个老太太混的脸熟，便不再跟我上班。找那几个老太聊天去了。
有一年冬天，学校还没放寒假，我回去得稍晚些。门卫来电话说：“你老母亲来了，让她进屋说啥也不进，怕给我们添麻烦”。我说：“她不进就算了，给她拿个凳子，放个垫子，我马上就好”。匆匆忙完手头上事，我跑出去，见到母亲，我责怪她：“这么冷的天，怎么不进去等呢？”母亲说：“我这么大岁数老太婆，进去要影响人家工作呢”。我摘下她的手套，母亲的手冰凉，我使劲地搓着，又解开上衣把她的手放在我贴身的上衣上面。
我那时已经五十多岁了，还有一个八十多岁的老母亲来接我回家。母亲的手在我胸前凉凉的，可我心里的温暖却是难以名状。
2014年，母亲在北京妹妹家小住时，在一次洗澡不慎将左腿胫骨摔折，经过手术治疗，除基本的生活能自理外，行动仍受限。出院后我把她接回石家庄，几个月的卧床，六月初天气暖和了，我推着轮椅让母亲晒晒太阳，并做一些轻微的康复。
在我家屋后，有一面用蔷薇扎成的篱笆墙，那是我退休后用竹片围起来的一个小院，打算种一些蔬菜，请来专家评估，说是土质不行，周围又有大树遮光且不透风，不适宜种植。
女儿得知我退休后有点事做，就从网上买了几块儿蔷薇的根茎，让我种在篱笆下面，待长出枝条后将枝条穿插在篱笆的缝隙里。照她的话做，只两年一面绿色的蔷薇花墙就长得枝繁叶茂，每年初夏上面就开满了密密的小黄花。
母亲骨折后，在康复期间 ，我常常推着她到后院晒太阳，有一次她问我：“那是什么花？”我说是蔷薇，是姑娘从网上买的。母亲凑上去闻了闻，说还有一些香味呢。她接着说：小姑娘长大了，还能从网上买到这样的东西。她小时候可是一步也不离开我呢。
女儿幼时体弱，两岁以后常常住院半个月，出来一周后就又住进去。其间托人找过几个保姆，但人家听说是独生子女就退缩了，说是独生子女娇贵，怕磕着碰到担责任。时间久了，女儿的身体越来越差，无奈，只好向在北京的父母求救。父亲接的电话，听完我叙说，父亲说：“赶紧送来吧，明天就送来，让你妈看着”。
经过母亲一年多精心照料，女儿的身体渐渐强壮，后来听妹妹说，母亲真是为了我的女儿殚精竭虑。也没有住过一次院。
把女儿接回来不久，父亲来电话：“你们把姑娘接回去了，你妈还不适应呢，晚上说梦话还说醒了”。“说什么呢？”我问到。“说，丫头来，奶奶抱抱。喂～喂～。”父亲在电话那头不断的呼唤，电话这头我拿着话筒，竟一句话也说不出。
善良的老母亲，把我们几个抚养大，还心心念念着我们的后代，怎能让人不动容？
现在想起来，那个时候是我们家最难熬的时光，如果没有父母伸出援手，真不知道我们的日子怎么捱过来呀！
虽经过我们细心的照料，但母亲终因久卧致器官衰竭，于一年多后就去世了，年八十九岁。
又是一年初夏，蔷薇长得枝繁叶茂，上面缀满了密密的碎碎的小黄花。光线从邻近粗大椿树叶子的缝隙间流淌下来，飘洒在繁茂的枝条上，现出斑驳陆离的色彩。光影中，我似乎看到母亲坐在轮椅上，一边嗅着淡淡的花香，一边喃喃絮语的模样……
纵有万千回眸，可是母亲已经不再，唯留下满眼泪水和无尽思念……
“哦，妈妈，如果你听到远方飘来的山歌，那就是我，那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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