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被困在院子里的桃花
文/吴涛
都已经阳春三月了,到处都是鸟语花香,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外面的世界一定很精彩吧?”,那株被困在院子里的桃花一定也是这么想的。
在我的印象里,这株桃花已经困在这里好多年了,纤细的腰妓,柔弱的枝条,当那屈指可数的粉红色的花衣频频微笑的时候,远远的望去,就像一名被困在红楼里无精打采唉声叹气的舞女,眼神里充满了无限的忧伤和哀怨,同时还渗透着一丝丝无助的欲望和叛逆。其实,确切的说,她更像那沉鱼的西施,因为那轻盈妩媚的舞姿,那一颦一笑阿谀奉承惺惺作态的隐忍,分明就是一种病态的美,一种让人心生爱怜又欲罢不能的病态美。
这颗桃花,这些年来也没见她如何如何的风光过,反正就是一幅冷若冰霜看破红尘与世无争病恹恹的表情,逆来顺受平淡无奇也让她明白了一个道理,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既然选择了遮风挡雨洁净舒适的庭院生活,那就注定不会再有太多的传奇。
现在的她,仿佛也看透了这个残酷的现实,虽然被拾掇得一尘不染光鲜亮丽,说得好听一点就是一个花瓶,一个摆设。说白了,其实就是那永无出头之日的笼中之鸟,每一天都重复着昨天的故事。
这么多年来的养尊处优,已经让那抑郁寡欢闷闷不乐的心情错过了青春的发育,这些年来也没见她长过个儿,弄得我也分不清,现在的她是少女还是少妇了,这些似乎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确确实实的病了,也许是营养不良落下的病根,也有可能是情绪低落的萎靡,但我更倾向于是心病。
偶尔有几只迷失在院子的小蜜蜂也会来关顾一下她的花房,即便是水性杨花的打情骂俏,那也只是一年之中为数不多的寥寥几天,而大多数的日子还是一个人独守空房独自哀伶。
说实话,如果没有这几只误入花蕊深处的小蜜蜂,惹得她心神不定魂不守舍的样子,也就不会凭添她现在的孤独和忧愁,也就不会有她蠢蠢欲动芳心荡漾的念头,也就不会再有渴望外面精彩世界的那一份痛苦和煎熬。
人呀,往往就是这样的,没有冲动就没有欲望,没有了欲望就没有那过分的奢求,自然也就可以清心寡欲安安心心了此一生了。
但正是这几只误入花心的小蜜蜂,点燃了她青春的激情,拯救了她即将没落的生命,让她知道了自己还活着。
她忽然豁达了,要抗争,必须要抗争,与这个庭院抗争,与这个世界抗争。
她首先想到的还是蜜蜂,偌大一个院子,真正走进过她花心的,也只有这几只误打误撞的小蜜蜂了。对,就是这几只撩人心房的小蜜蜂。她大大方方的敞开心扉,露出了自己那早已激情干涸的胸膛,就像遇见了救世主一样,接受了他们翻箱倒柜般的折腾和掠夺,即使是丘比特那痛得让人死去活来的一箭穿心,此刻她断然也不会拒绝。她豁出去了,与其黯淡无光永无天日的的被囚禁,还不如轰轰烈烈的死去。
在以前,自视清高的她,历来都是把蜜蜂当作强盗,当作采花大盗的,感觉蜜蜂的行径就是在蹂躏她,在侮辱了她的名节和清高,这是多年来一直压抑在她心里羞于启齿的一块心病。现在,她终于知道了相辅相成水乳交融的道理,是蜜蜂点燃了她的激情,是蜜蜂让她又看见了希望,是蜜蜂让她焕发了青春,爱与被爱其实就是这么简单,一念之差而已。
她要重新活一回,为青春而活,为自己而活。
她不仅仅坦然接纳了小蜜蜂的轰轰烈烈,同时还欣然接受了他的“移情别恋”。因为她知道,只有小蜜蜂的轰轰烈烈才能给她带来真正爱情,也只有小蜜蜂的移情别恋才能让她枝繁叶茂硕果累累。
一阵春风悄然而至,桃花诺诺大方解开了花衣,让她们随风而去,去吧,去吧,庭院的高墙可以禁锢她的身躯,却休想锁住她那放飞青春梦想的花衣。
作者简介:
吴涛,男,1971年10月生,喜爱文学,酷爱写作,四川荣县作协会员,十多年来一直从事矿山管理工作,每一天都与大自然亲密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