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二)
作者:王淳娜
朗诵:相逢一笑 大梅 曹宪民 牧歌
音频配乐合成:大梅
还记得知青吗?
还记得自己就是知青吗
在远去的时间中
那是整整一代人
用青春组合的力量
用统一行动的画面
堆铸起一座人类的高塔!
堆铸载入史册的丰碑!
那是沸腾的岁月
那是不可阻挡的洪流
那是大中小学校停课
红卫兵就是那激流的先锋
他们也曾遗憾地留下
愚蟒无谓的行动
他们也曾幸福的
见到伟大的领袖毛主席
从五湖四海出发
长途跋涉来到天安门广场
绿皮车厢的上中下行李架
都挤满了免票的人
只为见到心中的红太阳
多么幸福 多么激动
被冠以红小将的光环
在盛大的广场
在祖国的心脏
他们用青春点燃了
一场场燃烧着的“火焰”
臂膀上的红色的袖章
手中挥舞着红宝书
舞动起红色的波浪
高亢的欢呼
领袖身穿绿军装……
第八次接见从天安门广场
到长安大街及主要街道
那是一座城市的沸腾啊
那是毛主席万岁万岁万万岁……
金色的光辉普照大地
当停课后的闲散混乱
即刻落实知识青年
到农村去 到边疆去
都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
家家户户准备孩子的行装
无遗漏统计
一批 接一批上山下乡
车窗里留下告别的挥手
站台上是层层挤满的父母
我们满怀对未来的理想
却正在完成
上千万知青大迁徙的移动
我们如同一群幼鸟
扑棱着不算坚硬的翅膀
又如同一群黑压压的燕雀
一声令下拔地起飞
带着所有知青人的身份
纷纷的落脚在边疆
落脚在农村 落脚在农垦
分配来到北大荒的知青
他们落脚在三江平原
嫩江平原
以及所有的建设兵团
有统一的编号 半军事管理
他们面对天苍苍野茫茫
远望是无际的湿地时
先搭建起简易的帐篷
再修筑可以通行的道路
他们有机械化的优越
有不用计算粮票的条件
每日三餐随便吃
让半饥饿的我多么羡慕
而落脚在云南的知青
踏上边陲荒凉的石岗地
肩负改天换地的使命
誓让荒山化作橡胶林的绿洲
各农垦数以万计的知青
遍布在西双版纳
遍布在祖国版图的边缘
他们思念风景如画的江南
思念繁华的上海思念北京
而落户在广大农村的知青们
他们没有场部大院
极少有单独的房舍
全部散落在老乡的土炕
与当地百姓同住
与公社的社员们
日出而作 日落而归
笨重的体力 古老的农耕
自己说是修理地球的工作
艰苦的条件年复一年
春天播种 秋天的谷跺
生产队支付的口粮
年底按积累“工分”结算
一身身的汗水泥巴
满怀着心中的期盼……
而落脚在林区的知青们
他们都有按月的工资
或许是仅够换取饭票的工资
过年回家的路费
要靠全年在嘴上节省
而那个时代的人们
家家户户都节俭
他们在最初落脚的日子
是白雪覆盖的林场
周围是起伏的山岭
中间穿连小火车道的铁轨
头顶是一片不够大的天空
每天吃简单的饭菜
我的林场也有上海闸北区知青
他们强烈的思乡
承受远离的孤独
后来听贾宏图老师讲座
得知大兴安岭的林业知青
因住在冬季的棉毡帐篷里
因整夜燃烧的炉火
炉火旁的柴油桶
睡梦中“砰”的一声巨响
知青们光着脚 裸着身
纷纷从窗户 从门爬出来
外面是飘雪的黑夜
幸好有两位同学裹着棉被
便集体踩在脚下
又集体拽紧在头顶
大家紧紧的挤在一起
眼看着冒出滚动的浓烟
眼看着如同一族火炬
火光中飘着白色的雪花
而此地离场部很远
身边是无际的白桦林
没带出一件衣服的知青
谁去通知 谁去找人?
此刻的知青们啊
是否已追悔扎根的口号
是否早已忘记昨天的激情
的确我们都破碎过青春的梦
更害怕失去返城的条件
而克制心中的恋爱
恐惧成家结婚的字眼
而坚定地恪守返城的信仰
所以曾用清醒用冷静
去熄灭爱情的火焰
如此我们走过了十年
——上山下乡的路
并用青春写下人类的奇迹
用一代人的淳真质朴
用忆苦思甜的教育
而感恩着能生在新中国的幸福
并励志为建设祖国出力
我们是出生率最高
兄弟姐妹最多的一代
“老三届”知青与祖国同龄
他们是真正的知识青年
是后来的精英
当实行“九年一贯制”
与年年毕业的小知青
我们共同度过南国的烈日
塞北的狂风
掌心磨硬的老茧
汗水湿透的衣背
晒黑的皮肤 吹硬的筋骨
我们正在青春时光的漩涡中
却每天期盼 每天迷茫
为此我们不能奔放地流淌
不能自由的飞翔
只因为当时的全国市场
没有一粒可以自由买卖的粮食
人人都要与户口粮食关系绑紧
所以没有退路 没有逃兵
才如此神奇地缔造了
那整齐划一的时代!
并用我们十年的岁月
写下集体吃住的生活
也写满心中的惆怅
然而对未来是多么渴望
终于我们盼来了 盼来了
整体大返城的振奋!
多么激动地
匆匆的卷起铺盖
匆匆的回家
匆匆的找工作
匆匆的找对象
匆匆的没房住
因为兄妹先结婚住满
我们只是徒手返城的知青
身无分文 一切从零开始
然而无论生活怎样艰辛
我们都以知青人的品质
再一次重新启程——
再一次重新启程
当改革的春风来临
当四个现代化的号角吹响
知青们没有文化 没有文凭
没有专业的技术
然而我们依旧感恩
感恩赠予知青的“礼物”
就是那次大返城的欣慰
虽带着已经落伍的习惯
虽带着田垄里的土气
终于我们又回到了
日夜思念的家园
并各自坚定地走向今天
而今天我们又一次齐整整的退休
只能在望眼他人的青春时
再次回忆自己的青春
回忆有悔或无悔的发问
也许我们才是中华艺苑中
一支真正的《青春协奏曲》
并将那宏大的篇章
写在广袤的大地
写在最神圣的年代
写在集体青春的画面中!
那是庞大阵容的最高音符
那是我们的名字叫知青
那是我们统一的名字叫知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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