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雨后登南山

林占东

       谷雨那天，真应了节气，从夜里开始下起了雨，淅淅沥沥，断断续续，冷冷戚戚，下了一整天。这是入春以来下的时间最长、雨量最大的一场雨。从山道两侧汇聚下来的雨水，裹挟着黄土泥浆，把大道两侧的排水沟都染成黄色的了。

       次日清晨，雨停云散，东升的太阳，使山川大地披上了一片霞光。楼下花坛草丛中的水珠，金光闪闪，光芒万丈；路边杨柳枝的嫩叶，新鲜光亮，翠绿欲滴；空中的伯劳鸟，“布谷布谷”，叫声不断……看着室外盎然的春景，听着子规重复的啁啾，心里忽然产生一种出去走走的涌动，又由于今天是周六，放假在家休息，妻子就说：“走，我开车拉你到南山转一圈儿去。”我穿上假肢，拿起帽子，就先下了楼。

       由于腿脚行走不便，我已经有一年多没有上南山了。街里的柏油路没水，山上的沙土路不粘，车子开起来并不费力耗时，没多久我们就到了南山山顶。放眼望去：东升的太阳，格外明亮；山下的小区，十分清晰，顿时有了点“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感觉。

       道路的两侧，杨柳嫩黄，松柏青翠；漫山遍野的杏树桃树，本该是花朵盛开的时节，但一场风雨的悄然到来，使它们提前下起了一场“雪”。望着树上残留的白色的花瓣，嫩黄的花蕊，在微风中颤动，似乎听见它们在诉说着凄风冷雨中遭受的悲凉；嗅着泥土枯草霉味的气息，闻着花草树木散发的芳香，又顿时感到神清气爽，心旷神怡；踏着疏松的泥土，踩着柔软的枯草，使长期走在水泥路柏油路的人，找到了久违的舒服的温暖的感觉，我虽然走得很吃力，但我心里很高兴。

       来前本想着到山上看看风景，挖点野菜；到了山上以后，风景是看到了，可野菜连个影子也未见，如果说树上是百花凋谢，春意阑珊，那么地上还是黄土漫漫，衰草连天。看来即使是同一片土地，共一方天空，植物的登场也是有先后顺序的，这就是植物的本性决定的吧。

       此行虽然没有挖到野菜，让人难免有一点失望，但看到了返青的松柏，吐绿的杨柳，残余的杏花，满坡的荒草……还是很欣慰的，我想用不了几天，整个山坡就会披上绿装……

因为谷雨已经降雨，雨生百谷；因为立夏即将到来，绿满山川。

       2024.04.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