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尝苦菜
作者:王茂宝
“怎么又是苦马,烦都烦死了!”——望着餐桌上满满当当的一盘苦菜炒鸡蛋,十岁的孙子顿时雷雨交加。老伴在一旁好声好气地安慰道:“不是还有猪肉炖粉条和鳊鱼嘛,喜欢的就多动动筷子,不喜欢的,戳一下,尝尝也行呀!”
原来,我因为肠胃不好,就去看中医,人家告诉我,平时可以适当吃些苦马菜,调理一下。
说起这苦马菜,学名应该叫泥胡菜,它的生命力极强,每当春夏两季,田野里、池塘边、大路两旁随处可见,它的长相就像其名字一样不受待见,从破土发芽到枯萎老死,几乎所有人都视而不见,任其自生自灭。
不过,中医认为,苦马菜性味苦、寒,具有清热凉血、开胃下气、怯湿解毒的作用。既然中医这么说,为了健康,也只好硬着头皮尝一尝了。
当初,一个周末的上午,风和日丽,我骑上电动自行车专程来到野外,只用一顿饭的功夫,就铲了一大堆苦马菜。在小河边,我先将苦菜心揪去(这是苦味的来源),再把不宜吃的部分剔掉,然后清洗干净,装满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菜篮子。
回到家,我把苦马菜用热水焯了一下,然后切碎,放上鸡蛋炒出了一大盘。我第一次押一口放到嘴里嚼一下,觉得没有想象的那么苦。老伴也过来尝一口,和我有同感。
从此,我们就用苦菜炒鸡蛋、苦菜烧肉、用苦菜拌肉馅蒸包子。平时,孩子们当然只挑蛋和肉上上嘴而已。
就这样,我们把焯过水的苦菜制成一个个菜团,放在冰箱里,一年到头隔三差五变着花样不停地吃着,它已经成为我们餐桌上不可或缺的主食菜之一了。
今天和往常一样,一家人边吃午饭边看新闻。恰逢今年是红军长征出发90周年,电视台播放了一则与之相关的消息。于是由尝苦菜,我一下子想起了红军长征途中寻找苦菜充饥的故事,认为有必要向孩子们灌输一点“吃苦”的精神来——
苦菜苦,花儿黄
又当野菜又当粮
红军吃了上战场
英勇杀敌打胜仗
这首歌谣正能看出当年红军长征途中用苦菜充饥的情景,他们经历一次次绝境重生,渡过一个个难关。
那是1935年8月,红军过草地的时候,连树皮、树根和皮带都吃光了,于是部队就号召战士们寻找野菜充饥。后来,一个战士突然发现了地上有一棵开着黄花的野菜,为了充饥,就冒着生命危险将它放在水中煮沸,尝一尝,觉得有些苦味,吃后肚子发胀,拉绿水,手脚也会有些肿。就这样,这种苦涩的野菜被迫成为战士们当时长征路上的唯一选择,被称为“救命菜。”
当然,在寻找野菜的过程中,许多人为了保护战友而争相试吃,结果被哪些有毒的植物毒死了。他们都很年轻,二十出头,大多是班里排里的干部、共产党员。这些人从此也就永远留在了长征的路上,雪山草地,连个掩埋尸骨的地方都找不到……
为了配合我,老伴非常及实地清了清嗓子:“五年前我们两个老家伙去九寨沟游玩,路过阿坝州的松潘县。那里有当年红军长征经过的一段路程。其中岷山主峰海拔5000多米,山上常年积雪不化,六月份还要穿棉衣。由于空气稀薄缺氧,我们的脑袋疼得几乎要炸裂了,心里难过得要命,老是想吐。茫茫草地一眼望不到尽头,别说扛枪打仗,就是我们现在空身撵路,也觉得寸步难行啊!我们俩后来是被别人抬上大巴车的,半天时间,吐了一路……”
望着在甜水里泡大的孩子们,难得今天他们个个眼眶都湿漉漉的,此时此刻,我并没有再多说一句话,而是默默地举起了筷子,大口大口地吃着苦菜。这种苦菜,或许并不是当年红军吃的那种,但就味觉而言,同样都是苦的。然而,现在这个时候,全家人(当然包括两个孙子)也都各自握紧手中的筷子,不约而同地向同一个盘子伸去。
尽管孩子们都“开嘴”了,我也不想轻易放过画上圆满句号的机会:“我非常赞成这样的两句话,叫做‘苦不苦,想想长征两万五;累不累,想想革命老前辈。’兴许你们认为,今天能有这样安逸的生活,都是爷爷奶奶爸爸妈妈打拼的结果。孩子啊,其实不然,倘若没有90年前先辈们吃那么多的苦,受那么多的罪,甚至抛头颅洒热血打下的红色江山,现如今我们什么都不会拥有!”
一向自命不凡的孩子们,今天终于低下了他们高傲的头颅。这顿苦菜,也让我尝出了一种清纯的香味。
作者简介
王茂宝,笔名秋枫,江苏连云港人,大学学历,中学高级教师,连云港市作家协会会员,《世界文学》签约作家,作品散见于《江南时报》《河南文学》《连云港日报》《苍梧晚报》《作家文萃》《梦溪文学》等报刊及网络平台。
“伟大征程杯”红军长征出发90周年征稿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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