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柿林秋思
作者:张利平
“柿林寻芳九月中,落霞霜叶一色同;人间仙境何处是,红灯盏盏照太平”。时令已过霜降,山野一片萧条,唯有满树的柿子如灯笼一般发出喜庆的红光。看着这一树树柿子,我又仿佛回到了童年。记得小时候家里经济困难,缺少粮食,每到秋季,午后放学是我们最快乐的时光,三五成群一伙,手提草笼,肩扛竹竿,满坡驾岭的串蛋柿树,只为填饱饥饿的肚皮,常常在太阳快落山时才记得自己的任务是打猪草,于是急忙跑到沟畔或河边,胡乱拽些猪草回家交差,为此常遭母亲的责备。记得那时候的柿子好甜,好香,既可解渴,又可充饥,我是百吃不厌。当然,挑蛋柿需要好眼力,近视或色盲不行。太阳照在树上,熟透的蛋柿发出透亮的红光,那光芒是那么的温暖和诱人。我瞄准蛋柿,伸出夹杆,小心翼翼的接触树枝,劲儿不敢太大,太大了蛋柿就掉下来摔烂了;也不敢太小,太小了夹不断树枝,因此夹蛋柿绝对算是一项技术活。我因为心太急,常常把蛋柿夹掉,为此常遭受同伴的埋怨。
家乡的柿子种类繁多,有制作柿饼的干柿,重台,四方,帽盔等,还有可以暖着吃的社里黄,板柿,挂干,火晶等。可以说,家乡的柿子承载了我们儿时太多的记忆。假如家乡没有柿子,童年的时光肯定少了很多的快乐并且要承受太多的饥饿。
柿子既可观赏,又可食用,可谓一宝树。柿树枝条可烧火做饭,树干可制作家具,树叶可入药,制茶,具有通便利尿,净化血液,抗菌消肿等多种保健功能。就连春天开的柿花我们都用它串成项链戴在脖子上臭美;落下的小柿子用一根火柴棍插在蒂部当陀螺玩;更不用说成熟的柿子可以充饥果腹了。秋天可以吃蛋柿,暖柿,入冬可以吃柿饼。第二年春天,为了度春荒,母亲将在冬天制作柿饼旋下的柿皮子晒干,再炒些包谷一并磨成面,就成了春荒三月人间最美味的食品---炒面。那时我们常感到饥饿,早上十时放学后喝两碗稀糊汤仍不觉得饱,就用稀饭伴半碗炒面吃。下午上学还要用烟盒或药瓶装些炒面拿到学校吃,剥一个包谷杆子的外壳当餐具,一下课就跑到操场墙角交换着吃炒面。有的同学家里条件好,在炒面里加一把白糖,那滋味沙甜可口,真乃天下美味,现在回想起来还唇齿留香,口水涌流。可以说,柿子是老百姓的救命粮和摇钱树,那时我们的学费大多是父母亲卖柿饼的钱给交的,若没有柿树,我不知道自己能否完成学业。听奶奶说,父亲叔叔姑姑们小时候家里特别穷,缺少粮食,柿子是他们的副食品,就连他们五个上学的学费也是爷爷卖柿饼换钱给交的,父亲姊妹五个均上完高中,这在我们这个穷山村不多见,这都得益于家里的柿树,可以说,柿树是我家的恩树。
今天,商州大地仍然柿树林立,漫山遍野的柿子点燃了初冬的激情,人们的日子好过了,吃穿不愁,逐渐冷落了柿子,已导致柿子无人夹,柿树无人管的景象。前几天到金陵寺镇下乡,看到镇上办了一个柿子醋加工厂,大量收购柿子,每斤0.75元,这里的群众正在各自的柿树上忙着夹柿子,柿子终于有了用场,大自然的馈赠不再被白白糟蹋,我感到很欣慰。
上个周末,我回到老家,又看到漫山遍野的红柿子,思绪又回到了儿时的童年,顺手摘一个吃一口,甜丝丝,凉津津,仍是原来的味道。真乃“晶莹剔透火玲珑,玉液琼浆一壶中,莫道村野无美味,神厨妙手夺天工”。吃着美味的柿子,看到老家的村子日渐冷清,心情不由得沉重起来。迫于生计,村里与自己同龄的伙伴们都去或远或近的城市打工,村里只有极少数的留守老人,也无人再夹柿子了,老家的柿子独自在田野上展示着它的风姿,只有几只喜鹊在树上跳来跳去,尽情的享用美食,空旷的田野显得寂寥,冷清,落寞!
我亲爱的小伙伴们,你们在他乡还好吗?故乡的柿子红了,你们今年回来吗?
作者简介:张利平,男,陕西商州人,生于1971年10月,大学文化,中共党员,国家公务员,闲暇喜欢阅读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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