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明星的女儿
第四十三 场
人物：郭雅男.建民爷.左淑英.杨静.高敏.肖华.白品晶.军妈.军爸
地点：将军楼
时间：一九九0年六月底
（摄像机投在客厅孩子群中）
大家一下子又安静了。建民爷爷把一盘儿童歌曲光盘装到ACD影碟机上，又把三相交流线插到电视机插孔里，打开电视机，屏幕上立刻出现《歌唱王二小》插曲。建民爷爷问：“你们谁先唱？ ”
同学们把目光一下子投到左淑英身上，左淑英害羞，红着脸小声嘟囔：“都看我干啥？我刚唱完。”她说啥也不肯唱了，大家只好你拥我我拥你，谁都不好意思先出头唱歌。郭雅男上去推搡建民爷爷嚷叫道：“您快走吧！弄得我们玩不自由。”
“唉？先别赶我走，我给你们开个头唱，缓缓气氛，放松紧张的情绪吧？”建民爷爷拿起麦克风吹了吹音量，便放开粗壮的嗓门唱了几声，立刻把麦克风塞给郭雅男说：“你接着唱，我唱不出孩子调。”雅男不接，建民爷爷又道，“你是主人，你带头呀！”
“就是呀！”高敏附和建民爷爷，同学们立刻跟着起哄，杨静主动上前将建民爷爷手中麦克风拿下后，强行塞到郭雅男手上对她说：“就该你唱，你是东道主呀！”
郭雅男推不过了，便理直气壮地说：“唱就唱，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她清了清嗓子，建民爷爷趁机快把光盘倒了回去，《歌唱王二小》歌曲从头开始了。
谁也没有想到郭雅男的歌喉更好听，清脆悦耳的童音，带着甜韵动情，唱出真情实意，感情浓厚，当唱到王二小被鬼子摔死在石头上时，她眼里含满了泪，把同学也感染哭了。唱完这一首，屋里鸦雀无声。过后，建民爷爷带头鼓掌，孩子们掌声不息，赞叹不绝。这还不算，建民爷爷兴奋地把雅男双臂架起来转了好几个圈才把她放下。
同学们又发现一个小歌星，可跟郭雅男不拉倒了，非叫她接着唱不可，建民爷爷又给她放了一首《世上只有妈妈好》，郭雅男连唱带表演，感情特投入。当唱到没妈的孩子像根草时，泪从眼角里慢慢流出来。她的感受最深，体会最切骨，唱得又投入，刚唱完，忽见军妈手捧一盘雪糕站在门口聚精会神听她唱歌，她立刻放下麦克风，羞涩地快回自己的座位。
军妈微笑着将雪糕端了进来。建民爷爷当着同学的面对军妈说：“我说这孩子多随你吧！歌唱得多好听。”
军妈眸瞥建民爷爷一眼不理他，只将盘中雪糕一只一只地分给孩子们，等分完雪糕，这才悄悄对建民爷说：“小老叔，你该去接人了，艳红他们在机场快等急了。”
“你不去吗？”建民爷爷反问军妈。
军妈回答：“不去，在家照顾孩子们。”
建民爷爷悄悄地退出。军妈看着孩子们在吃雪糕，也自觉地进了自己的卧室。
肖华到没忘记要去郭雅男的卧室看看，只见她吃着雪糕就跟郭雅男进了卧室，她刚一伸头就大惊小怪地咋呼上了，“你们都来看！郭雅男的卧室美得不得了。”同学们呼啦都跟着过去。一进屋，大家称赞不绝，看看这，摸摸那，叽叽喳喳跟小鸡叨食似的，评头论足。郭雅男有意打开动物世界的电流开关，炫耀给同学们看，同学们像看电影似地惊叹得吵吵嚷嚷，还指手画脚，有的同学还用手戳戳小熊和小狗打架玩。
白晶晶说：“这些带电的小动物玩具可贵了，我邻居家小孩爸爸给他孩子买了几样，还没有郭雅男的玩具样式全呢？就花了好几百元，小孩爸爸是一家公司的副经理。”白晶晶转身又问郭雅男，“你家怎么这么有钱呢？”
郭雅男不以为然地回答：“我家挣钱的人多呗！就我和小姑姑没经济收入，连楼下我小太奶离休工资每月还千八元呢！何况我刚才最小的建民爷爷还是一家公司的总经理，他的收入就更多了。我一回这个家，当然家里人在物质上给我满足了。”雅男话一出口，又觉得心虚，心里话，一旦不做人家女儿了，这些东西都成红楼梦了。然而，同学们哪知道郭雅男的心思，还在不停地羡慕她幸福。
高敏摸着钢琴说：“这架钢琴比我那架琴好多了，色泽光滑，质料也好。我那钢琴听爸爸说花六千元买的，你这钢琴少说也得近万元吧？”
“我不知道，姥姥送的。我不怎么会弹，功课紧也没心思学它。”雅男说着打开琴盖，叫高敏和其她几个会弹琴的同学随便弹弹，自己和另外几个同学掀开她的书橱，游览翻阅丛书看。
杨静坐不住，她太活泼了，又想出新花样来说：“我们还不如到客厅跳拉丁舞，那才过瘾呢。老憋在屋里多没劲呀！”大多数同学跟她出去了，少数同学弹了一会琴也跟着去客厅凑热闹。
高敏看她们用嘴哼哼着跳，便说：“没音乐伴奏多没劲。”她转向郭雅男问：“你家有这方面的光盘吗？别的音乐也行，只要跳起来有节奏感就行。”
郭雅男：“我去问问，要是真有这类光盘？你们跳，我在一旁欣赏，我不会跳拉丁舞，尤其外国音乐咚咚像个疯子跳舞。”可她还是找军妈要光盘去了。
军妈很快找出两盘光盘：一盘是拉丁舞；另一盘是青年圆舞曲，也就是交际舞曲。她先装上一盘交际舞曲，电视屏幕上立刻出现一群男女双双有节奏地翩翩起舞。音乐由慢到快，由快到慢很优美的曲调，激发了杨静和高明的情绪，她俩带头跳起舞来。其她同学一看有带头的，便丢掉羞涩也跟着跳起舞来。只有郭雅男一人坐在一旁欣赏。可没一会的功夫军妈就过来牵住她的手说：“来，我教你学跳舞。”雅男不肯学，军妈说，“跳舞也是一项体育锻炼，一是活跃身体；二是调节大脑情操，来吧！很好学的。”
同学们，一起帮助军妈将郭雅男连拖加拉地把她弄起来，军妈抓住雅男手，先教她怎么迈步伐，她迈一步叫雅男跟一步，一步步教，一步步学，由慢到快，郭雅男很快掌握了华尔兹舞步。接着教她手舞动作，军妈的舞姿优美，轻盈飘逸，真像仙女下凡了，把同学都吸了过来，她们边赞叹着，边跟着她身后学她的舞姿跳。高敏跟郭雅男后屁股太近，郭雅男本来舞步就不熟，跟军妈跳时向后一退步，步伐大而急促，又忘了该旋转了，正踩到身后高敏脚趾上，只听高敏“哎呦！”一声快蹲下捂住脚。
军妈扔下雅男俯身看高敏问：“怎么了？踩得很重吗？”
稳了一会儿高敏才拿下手，郭雅男和同学都围着看她脚。她咧了咧嘴含着泪笑着说：“不太疼了，没事。”
郭雅男仔细一看说：“还不疼呢？都给踩红了，你别跳了！上一边歇着去。”
“不，我还跳，真的不疼了。”高敏还挺倔强。军妈将她扶起来试着走走，觉得问题不大，便说：“慢慢活动，别跟郭雅男太近。”
郭雅男转身向大家声明：“都别跟我这么近，有好几次差点没踩着我妈妈的脚，好害怕呀！”
高敏和同学们又跳起舞来，郭雅男想到军妈的脚刚恢复好，可别再踩到她的脚，说什么也不肯跟军妈学跳舞了，跑到一边独自一人边吃东西边看大家跳舞。
军妈被杨静约去，她俩一跳，高敏率领大家扯了个大圆圈，把军妈和杨静围到中间，跳起了友谊舞。大家围着军妈又唱又跳没有约束，没有拘谨。军妈也不像以往在薛菲面前冷着脸，严肃认真的样子。听姗姗说，即使有时温文尔雅，也让人畏惧三分。今晚军妈换了另一个新面貌，活泼得跟孩子一样，舞姿优美的迷人，怪不得影迷们这么崇拜她。雅男心里暗赞着军妈，看军妈带领同学们跳呀、唱呀、开心的不得了，雅男自己也美滋滋的，不由自主地想到，真是军妈亲生的倒也不错，多幸福呀！可转念一想，一道阴影又撩过她的心头，不可能呀？小姑说她的孩子得肺炎死了，要是真死了，那我是谁呢？怎么落到老太奶手里呢？我爸妈呢？为什么不保护俺？还让我过寄人篱下的生活？一连串的疑问困扰着她。直到建民爷爷和姑姑们把军爸爸接回家，才结束这场欢乐的歌舞晚会。雅男也从疑虑中回到眼前这欢乐的时刻，烦恼全无了。
军爸一下车，见雅男像小燕子似的张开双臂向他飞来，做父亲的那种自豪感，使他情不自禁地将女儿抱起，然后在她小脸蛋上左右亲亲，这才问道：“想爸爸了吗？”
“想，非常想军爸。”雅男也将双臂环住延军的脖子。
“不许带军字，叫爸爸。”延军看着站在旁边的孩子们，小声的纠正雅男。
“是，爸爸。”雅男贴着延军耳朵亲亲地说，“您就是俺的亲爸爸。”
延军一激动又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这才把她放下，又去拥抱军妈，孩子们看着这一幕，羡慕得不得了。
等军爸拥抱完军妈，这才跟孩子们打招呼，又从提兜里掏出糖果，一把把分给孩子们，孩子们很知趣，手捧着糖果向郭雅男全家告辞，一个个退出场面，各自回家。（待续）
换一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