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雪

文/吕芹

北方初冬与深秋的划分界限不够明晰，只有降温或降雪了，才会让人觉得正儿八经的冬天到了。几天前，人们查看手机天气预报，手机上显示气温将迎来一次大跳水，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场大雪。降温、下雪成为小城里人们聊天的基本谈资。

预报下雪时间是周五的上午八九点。周四下午，局办公室主任安排小王从街上购买了一袋融雪剂，以备下大雪后化雪用。并叮嘱小王，办公楼外的台阶千万不能有结冰，尤其是晚上，谁值班谁负责雪后撒融雪剂。小王是今年夏天考上事业编的新人，上岗后被安排在了局办公室。按照局办公室的安排，单位每天昼夜轮流值班，周而复始。小王是周六值班，一起值班的还有财务科的老刘和带班的张副局长。

周五，预报的断崖式降温应验了，而白天的大雪却爽约了，一直到下午下班都没见到一个雪花。傍晚，昨天约好的同学小聚改在了一家小饭店。本来杨同学说好在大饭店，之因为他去了临近县城有应酬。平时，同学小聚多数是杨同学买单，谁让他爹是县里赫赫有名的大开发商呢。同学小聚大家都喝了酒，小王喝到都快顶嗓子眼了。走出饭店时，夜空飘起了零碎的小雪花，雪花碰到脸上凉丝丝的。

一觉到天亮，小王睁开眼拉开窗帘，目之所及都是白茫茫的，下大雪了！小王心里暗暗叫苦。

小王顾不上吃早饭，骑着电动车走在雪地里，在路上两脚拖地缓慢行驶，生怕滑倒。到达单位，门岗老李正在清扫大门口的积雪，小王问老李：“张局长来了吗？”

老李答道：“还没来呢。”

说话间，小王的手机响了，是张副局长的电话，“老刘打电话，他从村里来单位，路难走耽误时间，来得晚，我去政府开一个会，散会后就去值班，你一定要值好班。”

小王应允道：“张局，你放心吧。”

看着门岗老李还在忙着清雪，小王过来帮忙，老李说：“就快扫完了，你快去值班吧。”

小王踩着吱吱的雪地走进了办公楼。他的脑子里想着办公室主任交待雪后撒融雪剂的事，心里琢磨：台阶上撒融雪剂，化掉的雪水不及时除掉就会结冰，不如把台阶上的雪都清扫干净，就不会有雪水结冰了。于是，他从门岗老李那里借来塑料锹，一锹一锹把台阶上的积雪扔进了办公楼门口两侧的花池中，一干就是半个小时，手冻得麻木了，后背感觉湿漉漉的。

打扫完办公楼台阶上的雪，张副局长还没散会回来，小王的心眼又活动了一下，张副局长平时都是开车上班，应该打扫一下院子的积雪，张副局长的车不至于停在雪地里。他擦了一把流下来的鼻涕，又清扫起院子里停车位上的积雪。

不觉又半个小时过去了，看着自己打扫的雪后“战场”，小王会心地笑了。

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值班室，小王的手机响了，“小王，你没在单位值班？”是张副局长的电话。

“我在单位值班呀。”小王感觉诧异。

听筒里张副局长说：“县纪委查视频打卡，说我们单位值班室没人打卡值班。”

小王脑袋一下子蒙了，这一忙，还真忘了打卡。

 “没人值班是要通报批评的，尤其下雨、下雪天，县纪委往往会查岗，以后可得长记性！”张副局长说。

小王：“我……”他一时语塞了。

小王肚里叽里咕噜的，他感觉饿了，从网上订了一份早餐。

……

送餐小哥打来电话，让小王去大门口取外卖。小王接过送餐小哥递过来的外卖，看见张局长在大门口从一辆车上下来，门岗老李走出门岗室，脸上堆满笑容，说：“张局长，没开车来呀？”

“哦，路滑难走，我打网约车来的。”张副局长说。

小王瞅见张副局长打的网约车远去，他一下子愣住了，这个车牌太熟悉了，小王笃定，开车的十有八九是自己的杨同学。

开豪车的杨同学居然干网约载客？呵呵，打死都不信。小王似乎明白了什么。

作者简介：

吕芹，男，河北省巨鹿县人。河北省文学艺术研究会会员，邢台市作家协会会员，邢台市诗人协会会员，巨鹿县作家协会会员。先后在机关、企业工作。工作之余爱好文字，并在国家、省、市报刊及媒体网站发表新闻通讯、经济文章、文学作品，其中有多篇作品获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