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往江南

文/姜猛

也许是生错了地方，我对江南有一种近于痴迷的依恋。

唐诗宋词里的烟柳画桥，烟柳画桥边的小家碧玉，小家碧玉的黛眉清眸……有多少临风而吟把酒当歌的长衣书生，便有多少灿若春花绵如秋雨的爱情故事。多少次，茉莉净香弥散的窗台，总会不经意地出现远山隐隐、曲溪涓涓、黄卷堆叠、笔墨淋漓。翠翩红跹之间，谁的村谣明丽了一个草长莺飞的季节？

是性灵的相近，抑或是雨水的润滋？

在我的想像中，江南是细腻的，丰腴而空灵，犹如得了自然的恩宠一般——娇柔，文静，些许的任性与调皮。一阵风拂来，就草长莺飞；又一阵风吹过，就馨馥满坡。稻田畴上，乡人辛勤，脆竹丛边，童声琅琅，青石板前，浣纱若霞，牧笛声声，蝶飞蜂舞。待到傍晚时分，一轮夕阳映照缕缕炊烟，红砖绿瓦中白米的熟香就萦萦袅袅。这时候，归游的旅人怕要禁不住思乡的心潮，敲响农家小院的木门了吧？

那满是苔痕的林间小径，也许会遗落一方丝帕，是采茶女的粗心还是有意呢？待月上枝头，仿佛沐浴过一般的夜空便有了许许多多的眼睛，孩子似的眨闪、眨闪、眨闪。仰首远眺时，耳畔又响起了浅浅淡淡的唱音。

中原的早春，是沉寂的。我透过大厦的落地窗放眼望去，远远近近的楼房林林总总，占去了一个旧时称作“天下”的地方。很少有大片的树林，也很少有恣意的虫鸣花草。惟有春雪飞舞的时候，我的心才会灵动起来。伸出双手去，掬了许多晶莹的梦，但很快又从指间悄然滑落，独留我一人怅叹。

是因我的怅叹，这精灵也嫌弃我？不，我知道，雪亦有泪。

穿过熙熙攘攘的人流，在霓虹灯的闪烁中，我怏怏而归。捧了本书来看，目光却游离不定，才知道江南水乡的女子又“带走”了我微薄的一切。

思恋不可怕，可怕的是长时间的忍受思恋，开始愤愤起这已进入春天但依旧满是秋冬意味的落寞与寂寥。浮沉洗尽，我用食指在厚厚的窗台落雪上一笔一划地写起了江南水乡女子的名字：雨！片刻后，一个让我酝酿了多年虔守了多年，更如着了墨的篇章的题目就跃然雪上——

雨，是云的心。

雨是云的心，就如江南是我的心。

依旧思恋，然而慢慢开始少了落寞与寂寥。

我发觉，自己似乎在愈来愈瘦了。哎呦，就是瘦成一纤轻云，也定要乘着纯洁的文字飘向那遥远的江南的。

作者简介：

姜猛，河南南阳人，供职于报刊社。从最朴实的土壤里汲取写作的养分和灵感，已发表散文、诗歌、小说、人物传记等百余万字，有多篇作品入选有关选集和中小学语文试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