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的作家之路
——李理在玉龙书院的演讲
在玉龙山下樱花浪漫的阳春三月,我有缘与大家相聚在玉龙书院,我非常高兴!我来这里与大家分享我的作家之路,首先要感谢我们的高世祥主席、闵文新会长对我的鼓励,要感谢玉龙书院为我提供了这个平台。当然,还要非常的感谢在座的各位朋友。当今,几乎所有的中国人都被手机给征服了,控制了,从小孩子到老年人,每个人都拿着个手机在看。公共汽车上,高铁上,候车厅,候机室,购物中心等等,在所有人群密集的地方要找一个不看手机的人,那是难事。有些美女在美发厅,躺在洗头床上,洗着头发,还要一双手把手机高高举在头顶在看。有些人上楼梯在看,下楼梯也在看,一脚踩空,从楼梯上摔下来,把腿跌断了,躺在医院里的病床上,身子都没法动了,还是要抱着个手机看。真是到了无手机不是生活,无手机不成社会,无手机不够时尚的程度了。就是在这物欲横流,世风浮躁,快餐文化成了主流的风尚之下,能走进书院来听文学讲座的人,那是真爱文学、真有文化、真有品位、真有追求的人了。我真诚的感谢大家的到来。
回顾我的作家之路,由于岁月漫长,时间久远,只能回忆几个主要的节点。

一 、我想讲一下我是怎样喜欢上文学的?
几乎所有文学爱好的第一步都是从喜欢阅读文学作品开始的,特别是小说。只读课本上的文章就成为作家的人少见,我们大家都可以回忆一下,从小学到大学,数理化,文史地,我们读了多少课本,可现在还能记住的有多少?而小说就不一样了,读过的小说,故事和人物,一生都忘不掉。所以小说对我的影响是最大的。
我出生在永胜县三川坝童家湾,是地道的农民的儿子,我的父母从未进过学校门,目不识丁,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可我家有一个识字人,那就是我的叔叔,他去怒江的福贡县当过小学教师。他学历不高,但非常喜欢读书,在他的房间藏了很多的书,我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他叫我把我会写的字全部写出来给他看。我在一张纸上把在学校里学会的字全部写了出来,他看了后说:“还是认得好多字了,可以学着看些书了。”他就拿了一本磗头样厚的书给我,叫我看。那本书叫《苦菜花》,是一本长篇小说。我每天晚饭后做完作业就开始看那本书,有很多字都不认识,叔叔在家时我就问他,他不在家时我就不管了,认不得的字就溜过去了。虽然有很多的字不认识,可看下来,故事的大概意思还是知道的。就那样囫囵吞枣的读了我人生中的第一本长篇小说。书里的人物、故事,深深的吸引了我。那以后,我就自己偷偷的到叔叔的屋里去找书看。我又看了《烈火金钢》、《宝葫芦的秘密》《欧阳海之歌》等。到了五年级的时候 ,叔叔拿给我一本更厚的书,叫做《封神演义》,那本书相当难读,是繁体字,不认识的字太多,但故事却相当的吸引人。哪吒的乾坤圈、雷阵子的风火轮,土行孙的钻地术,二郎神的第三只眼等等,把我吸引得爱不释手,有时候吃着饭都要边吃边看,扒两口饭又看几行字。我正一边上学,一边如痴如醉的沉迷在小说中时,突然,那份童年中苦难的快乐被打破了。我上完五年级就开始了文化大革命,学校停课了,教师被揪斗了。叔叔屋子里的书也全部被搜缴去烧掉了。我也不读书了,回家干农活,当起了小农民。但读过的那些故事却深深的印在了我的脑海中。

二 、我是怎样成为作家的?说起来真有些不可思议,我成为作家只因了我老师的一句话。
我上小学时,家里太穷,营养不良,个子矮小,瘦骨伶仃,衣服穿得破旧,尤其是鞋子穿得与众不同,穷气十足,家里没钱给我买新鞋子,又不能让我打着赤脚去上学,妈妈就亲手为我做鞋。妈妈把爸爸穿烂了的胶鞋找来,用黑布做成一双鞋帮,用麻线缝到那旧的胶鞋底上,一双布帮胶底的新鞋就做好了。鞋子是好了,可由于那胶鞋是爸爸穿的,鞋底很大,那胶鞋底修剪不了,前后四周都留了一圈宽边,还朝上卷着,底宽帮窄,鞋小底大,很难看,我穿着去上学,同学们都对我的鞋指指点点,窃窃讥笑。有一次,一个高年级的学生,竟然在下课时,在操场上,当着很多同学的面,嘲笑我的鞋,他指着我的鞋子说:“你们看,你们看,这家伙的鞋子,给像个猪槽?可以倒上猪食去喂猪了。哈哈哈哈!”
我当时,被窘得面红耳赤,恨不得有个地缝钻下去。那次以后,穷困的尖刀,残酷的刺伤了我的人格自尊,我不敢说话,不敢正面直视同学,尤其是女同学,看见女同学从对面过来,我能绕就绕开,实在绕不开了,我就低下头,匆匆跑过,很有无地自容的窘迫。自卑感沉重地压迫着我幼小的心灵,我总觉得走到哪里都低人一等。 当时的老师相当认真,每天都要给我们布置家庭作业。 有一次李老师给我们布置了语文作业,其中有一道题是用“鲜艳”这个词造一个句。我就写了一句:“清晨起来,打开窗户一看,花园里的菊花非常鲜艳。” 我当时,万万没有想到,我造出的这个句子,竟然会让我们的李老师那么高兴, 他拿着我那个脏兮兮的作业本,高兴得满脸笑容,在讲台上当着全班同学把我夸得不得了。说是这个句造得太好了,高年级的同学都造不出来。李老师在我们班上表扬了还不算,他还把我的作业本拿到四年级去传阅夸奖。

我发现,自从那次以后,全班同学看我的目光变得友好了。连一些高年级的同学都对我很客气了。有些女同学看见我,也会对我笑一笑,我也渐渐的敢于抬起头来走路了。我们家当时既没有花园,也没有菊花,我家的土墙房,连个窗户都没有。我能写出这个句子,全得益于我当时在我叔叔的影响下多读了几本课外书。
我读小学时的老师,真正的为人师表,除了教我们学习文化知识外,还在生活上给予我们父母般的关爱。每天在放中午学的时候,李老师都会给我们班的同学理发。 我们校园内有两棵古老的桂花树,我读小学时,李老师就是在这那棵老桂花树下为我理发时,说了那句影响了我一生的话。 那天,李老师在桂花树下为我理发,阳光灿烂,桂花开得满树金黄,香气袭人。李老师一边为我剪着头发,一边笑嘻嘻地说:“李世明要为他理个满头,他文才好,以后要当作家的,作家喜欢留满头。” 照例,一个同学在理发时,其它同学都围在旁边看。叽叽喳喳,好不热闹。站在旁边看理发的同学,听了李老师的话,都嘻嘻哈哈的又笑又叫:“李世明,留满头,满头好,当作家。” 当时,我真的不知道李老师所说的“满头”是什么样子,但我相信李老师说的一定是好的。 自从那以后,李老师在桂花树下对我说的那句话,就成了神圣的预言,成了点燃我心中理想的圣火,成了我一生之中最吉祥的魔咒。

三 、我第一篇作品的发表
1976年的秋季,我在小凉山拉鹿河边那个遥远的小山村,开始了我美丽的文学之梦。
我每天晚上批改完学生的作业,备好第二天要上的课之后,便在夜深人静之际,就着一盏小油灯,思接千载,神荡八荒,开始一篇又一篇的练习写作。把我的激情挥洒到稿纸上之后,心里觉得很是畅快。写出了初稿,我就一遍又一遍的修改,等自认为改好后,便工工整整地誊写在方格稿纸上,把稿子装进牛皮纸做的大信封,封好口,剪掉牛皮纸信封的右上角,便可以去免费邮寄了。 一封又一封的投稿信,开始像鸟儿一样,满载着我美好的希望,飞向四面八方。当时的社会状况是物质相当贫乏,但社会公德和风气却是极好的。凡是投稿的信,只要在封好后,剪掉信封的右上角,就可以免费邮寄到全国各地。我用一个笔记本,记下了很多报纸和杂志的投稿地址,写好一篇,就急忙投寄出去一篇。稿件一投寄出去后,就天天盼望着消息,就急切的渴望着能够发表。
当时那些报纸和杂志的编辑也还是负责任的,投出去的稿件,一般在三个月之内就会收到退稿。稿子写了寄出去,又被无情的退回来,我就再写,写好了再投出去,还是被退回来。而且打开退回来的稿件,几乎都会在我的稿子上夹着一个纸条,那是打印出来的退稿信,内容也是千篇一律:“李理同志你好!你的来稿收悉,经研究不拟刊用,现退还给你。感谢你对本刊的信任和支持!希望你继续努力。此致敬礼,某某编辑部。”一般在落款的编辑部处,还会盖上一枚红色或者蓝色的公章。
尽管一次又一次的投稿,收到的是一封又一封的退稿信,但我还是有些激动。虽然稿子没有发表,但人家编辑老师说了“感谢我的支持!”希望我“继续努力。”
编辑部的退稿信,说明我还是很有希望的。于是,把退稿信装进办公桌的抽屉里,在小凉山那遥远的小山村,置身万赖俱寂的深夜,在昏黄的油灯下,又铺开稿纸, 重新开始写作。
当时,我在宁蒗县宁利公社玉鹿完小的校园里,每当听到乡邮员叮呤叮呤的自行车响,我就会心冲如鼓,脸红耳热,呼吸就会不由自主的急促起来,我天天渴望着好消息,渴望着我的文章发表了的喜信,可我又怕收到的还是退稿。希望与失望交织着,伴我在那遥远的小山村,度过了一个又一个的不眠之夜。本校的老师,外校的老师,全公社的老师,都知道我喜欢文学创作,常常在投稿,也知道我一次又一次收到的都是退稿。大多数同事倒也不说什么,我的上级领导宁 利公社文教助理员彭瑾老师,是个德才兼备的好领导,他常常赞赏我的刻苦与勤奋,还提拔我当了玉鹿完小的校长。可有那么一两个自视甚高,自以为是的同事,可就幸灾乐呵了。曾不止一次地当着我的面奚落:“李校长,听说你天天写作,天天投稿,可我把那些报刊杂志上的每一个标点符号都读完掉了,却从来没有见到你的一个字嘛?” 我当时脸红耳燥,血往头上涌,但我还是很硬气的告诉他:“你等着,好好看,有一天,你一定会看到我的文章的。” 当时,我一篇又一篇的写,写的都是小说,写好了就急切的一篇又一篇地投寄出去。很快又被一封又一封的退了回来。我在宁蒗县玉鹿完小投了几年的稿件,没有一个字发表,得到的是一次又一次的退稿信。在没有尽头的失败中,我有些动摇了,我开始怀疑我的文学才能。我曾好多次想放弃了。可每当我想放弃之时,我就会想起我在家乡读小学时,李老师在桂花树下给我说的那句话:“李世明要为他理个满头,他文才好, 以后要当作家的。” 我相信我的李老师是不会错的,我相信我是一定能当作家的。于是,将那一摞摞的退稿信装进抽屉,又在改完学生的作业,备好第二天要上的课之后,在昏暗的油灯下,激情的铺开稿纸,开始编织我绚丽的作家之梦。
那一天,成功的那一天,终于来了。那是 1981 年的秋天,我在坚持了几年的业余文学创作,收到过很多封退稿信之后,那个我天天盼望的乡邮员,为我送来了一个很大的牛皮纸信封。我接到那封大信,觉得有些异样,捧在手里,觉得沉甸甸的。我有些惶恐,拿着那封大信,急匆匆的走进了我的宿舍,关上门,我便抖脚抖手的拆那个大信封。大信封拆开了,这回里面装的不再是我的退稿,而是两本崭新的杂志。我气喘心跳的打开那还散发着油墨清香的杂志,在目录上看到了我投出去的小说的题目,也看到了后面赫赫然印着我的名字。
发表了,真的是发表了!我写的文字,终于变成了铅字。我连忙翻到登着我的作品的页码处,一个很大的艺术字的标题,还插了一幅图。啊,我日思夜想,渴盼了无数日子的时刻终于到来了。 我的作品发表了!
我把那本杂志翻了又翻,看了又看,这是千真万确的事了。我一下子不知所措起来。我无力的坐在椅子上,把两本杂志抱在怀里,闭上了眼睛。狂喜的泪水,禁不住的流在了精瘦的脸上。尽管,那发表了我小说处女作的杂志,只是丽江地区文联的文学杂志《玉龙山》,但我当时已经是喜出望外了。我的那篇小说叫做《换》。就是这个短篇小说《换》,改换了我的文学创作屡投不中的命运,结束了我未有穷期的失望,开启了我全新的文学之旅。也可以说,就是这篇《换》,改换了我一生的命运。
自从《换》发表之后,接连又在《山茶》、《边疆文艺》等博物上发表了诗歌和散文。作家之路开始呈现出了令人振奋的希望。

四 、发表的文学作品成了我的工作调动通知书
我的作品发表了,我在宁利公社一下子名声大震,那个曾经无情嘲笑我,残酷打击我,说天天读报刊,把报刊上的标点符号都读完了,从没见到我写的一个字的老师,见了我远远地就躲开了。
我的业余爱好文学创作成功了。
当时我的主业教书当校长也成功了。每年全公社进行统考,我们学校的成绩都名列前茅。我被评为宁利公社的模范校长。我在那碧波粼粼,绿柳披拂的拉鹿河畔,真是有些春风得意了。成功和荣誉激励着我,我正兴致勃勃地努力工作,想把书教得更好,把校长当得更好。可我那几篇发表的作品,成了我的工作调动通知书。宁蒗县文化馆要办一份文学报刊,正在选编辑,得知我发表了几篇作品,一纸调令将我调到了县文化馆。
现在看来,当时的社会风气相当的风清气正的,我从朱家村完小调到玉鹿完小当校长,通知发了才知道;我从玉鹿完小调到宁蒗县文化馆工作,也是通知发了才知道, 当时我连县文化馆都没去过,文化馆的人一个也不认识。
我到文化馆工作后,心情极好,我按照领导的要求,创办了《泸沽湖》文学刊物, 一份小刊物,从组稿、改稿、编辑、印刷、发行全是我一个人在干,干得津津有味、 劲头十足。
原先是油印的杂志,出了两期之后,反映相当好,馆领导便决定改成了铅印的四开小报,印刷 2000 份,影响进一步扩大。《泸沽湖》小报的创办,在宁蒗充分发挥了园地的作用,培养了一大批本土的文艺人才。从《泸沽湖》开始文学起步的人,后来,有的成了成就非凡的学者、专家,作家、诗人、有的走上了重要领导岗位。

一个小小的园地,培养了一大批精英人物。
我一边干好馆里的工作,一边努力进行文学创作。陆续在《云南日报》、《春城晚报》、《边疆文学》、《玉龙山》《民间文学》等报刊发表了一些作品。尤其是 1984 年在《云 南日报》上发表的散文《欢腾的开基河》,荣获了庆祝建国 35 周年征文一等奖,影响很大。当时在省级报刊上发表一篇作品,从县领导到普通干部,几乎个个都知道,使我很有荣誉感。荣誉感又变成了创作的激情和动力,我更加努力地进行创作。 白天工作忙,我的写作基本上都是在晚上进行,星期六晚上,第二天不上班了,我就写一个通宵。不但不觉得累,还感到特别地愉快。

五 、从《玉龙山》文学杂志的作者, 成了主编,并把杂志办得风生水起
1991 年 3 月,我被调到丽江地区文联任秘书长。兼任文联机关刊物《玉龙山》杂志的副主编。
1993 年 3 月,丽江地区第二届文代会召开,我被选为常务副主席, 负责主持文联工作。担任《玉龙山》杂志主编。我的文学梦就是从向《玉龙山》杂志投稿开始的,第一个短篇小说《换》也是在《玉龙山》发表的。所以尽管文联是个穷单位,但我从作者,成为了《玉龙山》杂志的主编,还是有些踌躇满志的。 我上任后,大刀阔爷的对《玉龙山》杂志进行了改革。首先,把原来的季刊, 改成了双月刊,申报成功了国内公开发行的刊号,后来还申办了国际出版刊号,加快了出版周期,精心设计了栏目,在原有的“小说、散文、诗歌”三大块的基础上,新辟了《开拓者风采》,《学生园地》,《民族文化》等栏目。把原来的正 16 开版本,改成了大 16 开版本,并把黑白封面改成了彩色印刷,显得大气豪华,在四封上开始打彩色广告,《玉龙山》焕然一新,扩大了发行,扩大了影响。杂志除了与本省的刊物进行交流外,还与国内的一些杂志进行了广泛的交流,同时也开展了邮局征订。后来,在我们的努力下,通过美国籍的丽江乡亲杨丹桂女士的帮助,《玉龙山》在美国、加拿大 、德国、新加坡等国家都有了几十份订户。
2000 年 12 月,召开丽江地区第三届文代会,我当选为文联主席。在此之前,文联主席都是由地委宣传部长兼任,只设一个常务副主席在文联主持工作。 丽江的文联主席不再由地委宣传部长兼任,而由作家来担任,是从我开始的。

六 、说一下我主要的几本书
我的第一本书叫《美女岛传奇》,是一部短篇小说集,1993年3月出版,由著名作家,云南省作家协会副主席汤世杰老师为我作序。他在序言中说,写小小说是戴着镣铐的舞蹈,要在有限的空间,展示十八般武艺。当时有著名的评论家赞誉我说:云南写小小说,李理第一。当然这是对我的鼓励,我知道比我写得好的人很多。但当时我的小小说确实产生了比较大的影响。如《今日生意好》在攀枝花市的报刊上发表后,被《文学报》转载,转载时著名作家、上海市作家协会副主席胡万春专门写了一篇评论配发推介,从商业利益扭曲了人性这个角度,竟与莎士比亚的著名戏剧《威尼斯商人》相提并论。而后又由《中国小小说选刊》选载。还有《哑巴卖刀》发表后,被云南电视台改变成电视短剧《卖刀汉子》,这个短剧成了阿昌族影视艺术史上的开山之作。被写进了阿昌族的文化史。
我的第二本书是散文集《山野清风》,1994年8月出版,由著名作家冯牧先生为我写序。冯老是序言中说他对云南的山水情有独钟,我散文中写的玉龙雪山、虎跳峡、泸沽湖等他都去过也写过,但他称赞我比他写得好。这让我既成惶成恐又受宠若惊!冯老为我写的序言《边地吹来的清风》在《文艺报》《文学报》《民族报》《云南日报》等报刊发表后,产生了比较大的影响。
我的第三本书是《拯救神灵》长卷纪实散文,2001年10月,由云南人民出版社出版,此书是被列入云南省作家协会编的《作家与大地丛书》出版的。内容是写一百多年来中外的智者们抢救纳西族珍宝《东巴经》的纪实。一出版就很受欢迎,在全国第12届书市上销售一空,后来又再版。被著名作家和专家们称为最有人类学价值和民族学价值的文学著作。
我的第四本书是散文集《丽江探奇》,2002年1月,由作家出版社出版 ,所有散文都是写丽江的神奇美丽,写故土的深情。出版后很受欢迎。

我的第五本书是《来自大香格里拉的情书》,2009年9月,由云南民族出版社出版。这是一本非常受欢迎的书。是我参加丽江茶马古道文化考察团走了一趟雪域高原的收获。那次考察滇川藏大香格里拉地区,几乎走遍了所有西藏、四川的藏族地区和雪域高原。
在雪域高原行走的日子,雄奇壮丽的风光,神秘奇异的宗教,多姿多彩的民族文化,时时震撼着我的心。我有一种强烈的诉说感,总想把我最受刺激的感受诉说给亲朋好友,最后决定用情书的形式来写这本书,这样很亲切,很自由。考察回来一年后,我才写完了这本书,先在《丽江日报》的旅游专刊上配彩图连载,连载了一年多,后又在《云南政协报》上进行了连载。连载时反响极好,据编辑反馈,有些年轻人才看了上一章就来问,下一章何时登了。甚至在农贸市场上都有人在拿着报纸看这连载,有的还摘抄下来。连载完后结集出版,也很受欢迎。有记者采访我,有读者来问我,说我是不是真有一个情人?都说书中的九香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了,有一个作家竟然为她写了一部情书。

我的第六本书是散文选《秋天的远行》,2012年12月,由云南人民出版社出版。是我发表过的散文选集。全书分为六辑,象访问罗马尼亚散记系列,江南行系列,徒步探秘元跨革囊系列、故土情深系列等,在发表时就很有影响。如《外婆的桃园》、《永远的红玫瑰》等。著名作家,教授胡继惠教授曾多次赞誉说《外婆的桃园》是可以上课本的佳作,他也确实在任丽江师专中文系,当作教材给大学生讲过这篇散文。《诗人与情人》是在参加作家代表团访问罗马尼亚时,写罗马尼亚大诗人埃米奈斯库与他的情人的。在《散文》杂志发表后,据外国文学研究所的高兴老师说,罗马尼亚作协要把它翻译后献到诗人的塑像前。后来也不知道是否真那样做了。总之影响是比较好的。

七 、说一下我加入作家协会的时间
显然,作家是靠作品影响人的,并没有一定的标准,比如古代的李白杜甫也没有加入什么作家协会,但加入作家协会在当代毕竟是一种公认的标准。
我1989年11月加入了云南省作家协会,当时的会员证编号是504号,也就是说全省只有504个省作家协会会员。
我2002年6月加入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证编号是7054号,也就是说当时全国的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只有7054人。加入中国作家协会的要求是非常严格的,要经过专家团评审作品,书记处的书记们要投票,我们丽江当时仅有两个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八 、大致回顾了一下我的创作历程,想说一说我的编辑生涯。
有很多人都误会,总以为我在文联工作是当专业作家,其实我一直都只是个业余文学爱好者。在文化馆我的职业是编辑,在文联我的职业是主席和主编,要组织领导文联的工作,要主编《玉龙山》杂志。文学创作从来只是业余的,而且我的主业对文学创作有比较大的妨碍。你当个小头目,要去操心人财物的事情,要协调联络各方面的事情,再加文人相轻,矛盾重重,不能全心创作,所以当了文联领导后,创作成绩倒不如从前了。但我觉得,做一个编辑也是相当好的事情,发现一篇好作品,发现一个优秀人才,培养出了精英人才,会觉得相当有成就感。
在我的《秋天的远行》出版后,电视台对我做过专访。我曾说过,我的一生很简单,可以用四个书字来概括,即:读书,教书,编书,写书。
读书一是学校教育的读书,二是自己喜欢的阅读。学校里的读书有功利目的,好好读,找个好工作。而读自己喜欢的书却是生命的需要,我读我喜欢的,读了我喜欢。陶冶灵魂,愉悦生命。
教书是我年轻时的职业。
编书是我后来的职业。在宁蒗县文化馆编小报,在丽江文联编《玉龙山》杂志,后来到政协又编《丽江文史资料》,退休后还编了多年的《边屯文化》。一生编过很多的书,有不少是好书,曾多次荣获云南省优秀编辑奖。编书、存史、资政、育人,这也让我感到欣慰。

李理简介
李理,原名李世明,汉族,云南省永胜县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云南省作家协会第五届理事、云南省摄影家协会会员。曾任丽江市文联主席、《玉龙山》文学杂志主编、丽江市政协文史委主任、《丽江文史资料》执行主编、丽江边屯文化研究会常务副会长、《边屯文化》杂志主编等职。发表小说、散文、诗歌、文学评论千余篇。出版有短篇小说集《美女岛传奇》、散文集《山野清风》、《丽江探奇》、《拯救神灵》、《来自大香格里拉的情书》、《秋天的远行》等。搜集整理的普米族创世纪长诗《帕米茶哩》,初由中国民间文艺出版社出版,后由云南人民出版社中英文对照出版,国内外发行。小说《哑巴卖刀》被改编成电视剧。长篇电视剧本《茶马古镇》30 集(与人合著)。部分作品获省市文学获。曾主编出版《星海文丛》、《星海诗丛》、《玉龙雪山文丛》、《神奇丽江文丛》等52部。1991 年获中国民间文学集成先进工作者奖。1992年、1993 年,两度获云南省优秀编辑奖2007年获“丽江市文化立市突出贡献奖”。2009年获“丽江市第二届宣传文化突出贡献奖”。2017年获“第二届东巴谷杯·边屯文化大奖:特别贡献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