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野里的那些事
铁裕
山野里最让人激动的事物，还是那袅袅上升的炊烟。
太阳从东方冉冉升起，最先照到的也是炊烟。那炊烟被太阳一照，色彩艳丽而壮观，气势恢宏而飘逸。犹如一条条彩虹，或蛟龙一样，在天空中遨游、飞荡。
山里人习惯了听鸡打鸣起床、下地劳动的作息时间。可不知道为什么冬天一到，鸡打鸣就是慢，要等到天亮了，才会鸣上一两声。而且声音软绵绵的，连中气都提不起来，不是那么响亮。
但人们醒来一看，日头已经老高了。就骂道:“该死的瘟鸡，这个时候了，你叫了搓球”？说罢，懒洋洋的扛着锄头下地去了。其实，不是鸡懒，而是人的瞌睡太大了，根本听不到黎明时鸡响亮的打鸣声。
山野里的冬天特别的冷，人们大多不愿意出去。加上农活也少，因此，大多选择在家里呆着。
不是坐在屋里打瞌睡，就是聚在一起吹牛拉家常；
不是东家串西家聊天，就是坐在河埂边望着远方；
不是干一些家中杂事，就是独自品着饭菜的芳香；
不是三个四个的玩牌，就是拉着二胡将民谣咏唱。
人们吹牛吹得起劲了，往往是半夜还不想回家。有的吹了一阵，就回家搂着婆娘睡觉了，没有婆娘的，就搂着枕头睡。半夜了，还在伸头看窗外的星星、月亮。
只因睡得晚，在早晨起床的人也就少了。因此，山野里显得空寂、冷涩、宁静。好不容易才有一个人走来，他手里牵着一条牛朝这河边走去。那条黑牯一边走，一边东张西望。
它看看被自己耕过的地，种上什么庄稼了；
它望望河的对岸那些柳，在恣意随风飘荡；
它默默的看着弯弯的路，仿佛也会在思想；
它悄悄的想着多舛命运，要何时才会出头。
黑牯想:这些土地啊，可是流下了自己多少汗水才耕好的。那些山路，可是留下了自己一个个苦涩的脚印啊！黑牯这样想着，不免有些激动、亢奋起来。它昂着头，哞哞的叫唤着，仿佛在抒情一首深邃的诗章。
那人拉着黑牯一直往前走，终于到了河边。只见河水小了许多，就像一个美艳的少妇消瘦一样，有点儿愁容满面。黑牯可不管这些，它依然觉得河水很美，美得有些妖艳，美得有些让人心惊。黑牯看着看着，不顾一切的纵身向河中一跃，扑通一声落入水中。
它要与自己的梦中情人，拥抱接吻；
它要进入那个最高境界，它要云雨一番；
它要培养比自己更勤劳，优秀的一个个后代；
它要在这河水之中畅游，洗掉在沧桑岁月中的忧伤。
可是，当黑牯跃入水中时，美艳的少妇不见了。只见河里全是枯萎的草，全是它溅起的泥浆，还有落入水中的枯藤、黄叶。发情的黑牯早已控制不住自己，竟然在河里撒起野来。
它东一跃，将河水搅得浑浊；
它西一蹦，将岸边的柳条碰得乱飞；
它南一蹄，将漂在水中的藜蒺蹬在岸上；
它北一挪，又默然无语的站着仰望着那远方。
在黑牯的一系列行动过程中，让人感到了爱情的力量是多么的神秘、伟大。作为一条牛，竟是如此将爱情看重，如此的狂热、执着。何况于有血有肉，有情有义的人。有时，爱情的力量能战胜一些意想不到的困难；有时，爱情的伟力能摧毁敌对的势力；而有时，爱情的伟力又会将自己埋葬。
正如这条黑牯，当它在奋力搏击之际，一不小心就坠入了一个洼塘。这个洼塘的水很深，足以淹没它，让它永远离开这个世界。黑牯的主人发慌了，想把黑牯往上拉，可黑牯一直往下沉。黑牯沉入了这个洼塘，也不止一次了。
记得有一回，它以同样的情形坠入了这个洼塘。它的主人在慌乱之际，紧紧抓住缰绳往上拉，可几乎将鼻子都拉裂了，还是无法将黑牯拉上岸来。正在危急之中，忽然看见一条母牛悠闲、轻快的走来，还不停的哼着优美、动听的歌儿。
那歌声悠扬、婉转；
那歌声悦耳、甜润清朗；
那歌声委婉、轻柔而又温馨；
那歌声动听、飘逸感人肺腑撩人心房。
而那母牛的模样，更是俊俏得让所有的牛见了，都会驻足观望。甚至有的公牛不惜背上风流鬼的诨名，也要痛痛快快的玩它一回。母牛轻盈的来到河边，那腰肢似风中摆柳，性感极了。黑牯不知从哪来的力量，奋力纵身一跃，竟然奇迹般的跃出水面。黑牯来不及清洗一下自己全身的泥污，发狂般的向那条俊俏的母牛狂奔而去。
而那条母牛也向黑牯狂奔而来，两条牛扭一起，尽情寻欢。是伟大的爱情与及欲望拯救了黑牯的生命，并使它得以传递香火。
作者简介
铁裕，云南人，笔名:一荒玄。
系《散文阅读》专栏作家，《作家前线》、《世界作家》、《霖阅诗刊》、《仙泉文艺》等多家平台的特邀作家。
96年开始散文创作，先后在《柳江文学》、《华商时报》、《合肥日报》、《中央文献出版社》、《清远日报》、《工人日报》、《边疆文学》、《昭通作家》、《昭通文学》、《昭通日报》、《中国青年报》、《鹤壁文艺》、《文苑》、《乌蒙山》、《作家驿站》、《世界作家园林》、《网易》、《名家访谈》、《一点资讯》、《凤凰新闻》、《首都文学》、《作家》、《江西作家文坛》、《中国作家联盟》、《中国人民诗刊》、《湖南写作》等刊物、报纸，以及各文学平台发过四千多篇、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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