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永春 | 窑厂里的父亲

窑厂里的父亲
文 | 刘永春
翻阅相册,父亲1957年10月10日与他俩同事的一张“淄川窑厂先进润泥组”的合影照片,勾起了我对父亲的怀念。父亲在渭头河窑厂时的那些情怀也时时浮现眼前。
父亲去世整整40年了。我看着相片上父亲那慈祥的面孔,其往事历历在目。父亲建国前就到渭头河窑上做工,建国后他所在的窑厂归并到国营淄川窑厂,成了一名窑厂的工人。常听母亲讲:你爹他是个很孝顺的人,你爷爷去世得早,啥事也依着你奶奶,晚上都是很晚了还陪你奶奶说话拉家常。不管是从窑上拿一个火烧,还是半块油饼,都是先到你奶奶屋里,让你奶奶吃。母亲还常说:你爹他干活不惜力气,恐怕人家说别的。

那时,制作盆盆罐罐、大瓮等粗陶产品,是“牛拉碾手摇轮,干燥靠太阳……”。听母亲说:父亲一早“三猫星”刚出来,就扛着担子拿着镰,去山上割草。等太阳出来时,父亲就挑着100多斤重的草上了窑。然后,铡草、喂牛、上套、碾泥。所谓“牛拉碾”就是砌好的方圆十几米的水槽,近两米高的石碾砣,三头牛一犋,拉着碾坨围着转,把水槽里的青、黄土碾细,用水冲到池里,沉淀后把水刮净,用沉淀的泥做陶瓷。
父亲那时年轻,有力气,挑一担二百多斤重的青、黄土,隔着一米宽的水槽一步就迈过去,一天要挑几十担。母亲说:你爹饭量大,一顿饭吃十来个煎饼。

1954年,窑厂安装了大碾,父亲在滋润室工作,把大碾粉碎的料用独轮车接满,一车一车推出来,洒上水和成泥。记得小时候,到厂里看父亲,滋润室尘土飞扬,对面看不见人。父亲只戴一个口罩,那时没澡堂,回家后鼻孔和耳朵里满是泥土,得用手指甲一点一点往外抠,也就是那时父亲得上了要命的“矽肺病”。

起初,父亲很少生病,厂保健站的病历上,只有他的名字,没有他的处方。1966年的冬天,父亲患了感冒,本来想挺几天就好了,但没挺住,病越来越厉害,才被家人送进了淄川医院。病没好利索,父亲就坚持出院,后来加之“矽肺病”,经常喘不上气来。1982年冬天,父亲病情加重,在厂里保健站住一段时间后,又去昆仑医院救治,医生说肺心病导致心力衰竭,那晚我们回了家。来家后吊针也打不上了,天刚刚发亮,父亲就慢慢地闭上了眼睛,那年他66岁。
父亲在窑厂算是度过了半生,加工泥料旧社会叫“觅汉”,活路最累 。父亲和蔼可亲,为人实实在在,干活不惜力,淄川窑厂发的先进奖状贴挂满了墙。就是在他生病的几年里 ,稍微好点,晚上就到街上给大人小孩讲故事,大家越听越上瘾。《小八义》“猴子袁英”、《大八义》“薛里征东”,拉得头头是道,并时常拉些窑厂的故事来教育人。他经常说:凡事要尊重人,尤其是长辈,该叫啥的叫啥。我听父亲讲过这样一个故事:早前,一个叫王九的人,儿子冲父亲的“九”字,遇啥事也不提这个字,一天,他父亲的好友张九上门,他禀告父亲说是张三三来见(三三得九)。等会李九又来,他说是李四五前来(四加五是九)。让他去买韭菜,他说是“马莲蹲(韭菜的别称)。去打酒,他说是“高粱水”(过去大都用高粱酿酒)。父亲讲的这个故事,虽有点教条,但他使我从小懂得要尊老爱幼 ,诚心对待朋友。

1975年我顶替父亲去了窑厂,他的叮嘱就更多了 。受父亲的影响,加之在窑厂工作这么多年,好多事情也就不计较个人得失了,他就是我学习的榜样,对渭头河窑厂的缕缕情怀也愈加深厚了。


刘般伸,特型演员,著名书法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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