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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腔剧本】
萬 佛 散（本戏）
作者:李建州(甘肃)
【剧情简介】北宋时期，出生于秦岭山下的杨梓晴，从小失去母亲，跟父亲杨佛和弟弟杨梓涵相依为命。父子上山狩猎，杨佛不幸受伤回家，恰遇到官兵抓人，县衙捕头胡三杀死了杨佛。杨梓涵跌崖幸遇陈英搭救，送其回到陈英家。逃亡路上与众邻失散的杨梓晴被官兵所抓，在回衙的路上，被陈英所救，而陈英在逃跑途中不幸被官兵所捕。因西夏兵进犯，元帅李八骏出兵途径秦岭山下休整，搭救了陈英并收其帐下。知县刘光胜闻听大为恼怒，凭捡拾的万佛散，顺藤摸瓜找到了陈光散家。刘光胜以三个月为期限要陈光散制作十瓶万佛散为要挟，打伤了陈英之父陈光散，关押了冒名顶替陈英的杨梓涵。当地辞官回家养老的卢毅宅心仁厚，见许多黄花闺女遭受迫害，便以府内缺少丫鬟为名，收留一些丫头入府。杨梓晴因不知晓陈英家在何方，又迷失方向，幸遇卢大人外出归来，便收留了杨梓晴，看作义女，并知晓杨梓晴身世后，暗中派人贿赂知县，暂缓对杨梓涵用刑。一年后，适逢任凤翔府签书判官，掌管五曹（兵、吏、刑、水、工）文书的苏轼微服私访来到秦岭脚下，无意间从陈氏口中了解冤情。苏轼巧施计，骗取了刘光胜手中的万佛散，并以办案查古董真伪前往凤翔府。李八骏率大军回京，半路上扎营在秦岭山麓。陈英离营回家探亲，得知官府抢抓了杨梓涵，打伤了父亲，又得知苏轼将在三日后凤翔府审案，便请卢大人写下诉状。众人不辞辛苦，急忙赶往凤翔府。在人证物证面前，知县被革职查办，捕头胡三被判处死刑。姐弟两人得以团聚。万佛散共有两瓶，一瓶瓶底写有“杨”字，一瓶写有“陈”字，既是救命的奇药，又是陈英和杨梓晴的联姻见证。在众人的提议下，苏大人牵线搭桥，让他们完婚。
第一场 家变
（杨梓晴面带愁色，缓步上场。）
杨梓晴（唱）：
梧桐滴雨听秋声，
孤雁离队悲声鸣。
声声唤起儿时梦，
泪眼摩挲惊三更。
想起往事不由人泪纷纷，
梓晴心中苦闷谁能知情。
曾不记——
三岁上，和娘同把谷物种，
六岁里，跟父一起上峻岭。
八岁那年家遭大难人心惊，
母亲患病三日撒手命归阴。
梓涵三岁哭闹不懂悲中情，
梓晴日夜悲恸肝肠怨苍穹。
转眼时光流转八年整，
小弟已能替父当家丁。
一家人整日忙个不停，
光景不佳难营生。
家如渔网难遮风，
衣不蔽体家人难出门。
可恨贪官污吏猛如虎，
不管百姓离乡死和生。
父子昨夜入峻岭，
狩猎赚钱添家用。
茫茫林海无身影，
倒叫梓晴心如焚。
若要我把心放宽，
除非他们平安还。
（杨梓晴四处张望后，端椅自坐。）
杨梓晴：奴家杨梓晴，今年刚二八。常住秦岭山麓，靠父亲狩猎为生，自幼丧母，幸遇家父照料。欣喜弟弟梓涵已长大成人，替父分忧。昨夜，他们上山狩猎，至今还不见回转，倒叫梓晴心不安。
（杨佛一步一瘸，缓步上场）
杨 佛（唱）：
老杨佛来泪纷纷，
半生光景到如今。
昨夜凶险处处存，
恶虎伤人实惊心。
可怜我儿无故丧了命，
叫我怎样面对这残生？
老来不提少年勇，
猎虎反被虎伤身。
今日负伤回家转，
看来我要赴鬼门！
杨 佛：儿呀，大事不好，快快开门！
（杨梓晴起身出门，望见杨佛，急忙上前搀扶。）
杨梓晴：爹爹，爹爹！
（杨佛跌跌撞撞入屋，斜坐在椅子上）
杨 佛：儿哇！我的儿！
（杨梓晴四处张望，不见杨梓涵，急忙问道。）
杨梓晴：爹爹，梓涵他人在何处？
（杨佛有气无力，气喘吁吁，随后吐血。）
杨 佛：他，他，他吗……
杨梓晴：他怎么样了？
杨 佛：他被恶虎所伤，跌落山崖不见了踪影!
（杨梓晴跌坐在地，大哭。）
杨梓晴：可怜的弟弟！
杨 佛：我儿莫哭！为父恐怕命不久矣！可怜我儿留你一人在这混世上。听为父慢慢道来，哎——
杨 佛（唱）：
咱家久居秦岭山下
靠山狩猎暂度生涯
为父常年狩猎深山中
家中事务全靠你娘亲
你母性情温顺深受众邻敬重
天不幸身患顽疾早年丧残生
单丢下梓晴梓涵一双无娘认
欣喜我儿一个一个长大成人
谁知晓国不宁家更难停
狼烟起苛捐杂税又繁重
谁知晓天绝人老少不清
本想说在深山狩取猛禽
换铜钱上缴税能保安平
谁曾想恶虎出山来势凶
口似盆眼放寒光分外红
为父连射出三支穿云箭
箭箭儿未入恶虎脏胸中
可怜儿猝不及防跌下谷
遭此横祸天塌地陷实实不幸
单丢下梓晴孤单茕影一个人
为父有何脸面地府见你母亲
（杨佛正讲话间，不觉内心五脏俱裂，一口鲜血喷出），
杨 佛：我儿，为父，为父要随你母去也！
（杨佛靠椅大口喘气。）
杨梓晴：爹呀——
（杨梓晴跪倒在杨佛面前，哭喊声不止。）
（众邻惊慌上场，边跑边喊。）
众邻1：乡亲们，快跑！收税的虎狼又来了！
（杨梓晴闻声，急忙要背起杨佛逃命，杨佛却不肯。）
杨 佛：儿呀，你快快逃生去吧。为父这般光景，逃也不得，躲也不得。不想连累你们！
杨梓晴：爹爹！
杨 佛：休要啰嗦，乡邻们，赶快带上梓晴逃命去吧！
众邻1：孩子，你莫要再哭泣，赶紧逃命要紧！
众邻2：是呀，赶快逃命要紧，官兵已经进村子了。咱们快逃！
众邻3：走，赶紧走，衙役已经进村来了！
（杨梓晴无奈，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声喊道“爹爹——”）
（幕后，衙役高喊：追！）
（众邻拉着杨梓晴下场。杨梓晴一步三回头，口中继续念道“爹呀——”）
（一帮衙役在地保的带领下，疾步上场。胡三随后扬鞭急上场。）
胡三（唱）：
天混地浊国遭难，
浑水摸鱼财源来。
借机出衙威风带，
抢尽农家油盐柴。
上交县衙三分菜，
七分留给小情爱。
顿顿不离肉和酒，
管他别人骂娘来。
胡 三：地保，过来！
（地保唯唯诺诺，拱手告揖。）
地 保：大人，有何吩咐？
胡 三：今天你带的好路！眼见日过三竿，还不到半分收入，是不是你从中作梗，有意欺瞒于我？
地 保：小的不敢。如今百姓个个都穷的揭不开锅，哪里还有什么余钱上交杂税！
胡 三：这是县衙大老爷的口谕，谁敢不从。今儿有也得缴，没有掘地三尺也得缴！我来问你，这是哪户人家？
地 保：杨佛之家，他靠狩猎为生。
胡 三：进去看看！
（众衙役入室，见得杨佛巍颤颤坐在椅子之上，大口喘气！）
地 保：杨佛，快缴上十贯铜钱！
杨 佛：你看老身此般光景，哪有什么铜钱可缴呀？
胡 三：我看你这个老东西，是铁公鸡一毛不拔！给我搜！
（众衙役搜屋）
众衙役：无钱也无人！
杨 佛：好一帮鹰爪之徒，光天化日之下，你们就不怕王法！我跟你们拼了！
胡 三：你给老子提王法，这就是王法！
（胡三拔刀砍死了杨佛。杨佛手指胡三倒地。）
胡 三：他家还有甚人？
地 保：儿子杨梓涵，青春年少；女儿杨梓晴，二八青春。
胡 三：怎么不见他们身影？
地 保：想必也是逃走了！
胡 三：快追！
（众衙役和地保快速下场。）
第二场 路遇
（杨梓涵一瘸一拐，手持木棍上场）：
杨梓涵（唱）：
秋扫黄叶乱纷飞，
寒气袭人身心累。
有心急忙回家转，
官兵到处有杀喊。
都说恶虎伤人身，
那及官兵三分凶。
跌跌撞撞离险境，
身陷莽岭路难分。
四处不见老父亲，
何时再能见亲人。
杨梓涵：想起昨夜时，胆寒又心惊。不知老父亲是否安康归家。如今，身负重伤，口渴要紧，却又不知前往何处？
（幕后，突然传出老虎声，杨梓涵大惊，急忙躲在石头后。）
（陈英挎弓，手持哨棒上场。）
陈 英（唱）：
有陈英生世来性情豪爽，
练就一身本领武艺高强。
整日狩猎东山西岭游荡，
手持一弓一棒奔上山岗。
追猛虎哪顾得峻岭漫长，
急盼着得猎物回家奉上，
免遭得衙役们破门卸窗。
陈 英：今日撞在我手，看你往哪里逃？
（猛虎出，被陈英一棒打倒在地。陈英擦汗，突然发现藏在石头后面瑟瑟发抖的杨梓涵。）
陈 英：这位相公，为何躲在此处？
杨梓涵：身负重伤，不辩路径，又遇恶虎下山，只得躲藏。
陈 英：家在何处，我送你回家？
杨梓涵：哎，兄弟呀！
杨梓涵（唱）：
尊一声好兄弟心肠真好，
能一人战猛虎武艺高超。
我也是身居寒舍住山坳，
仅靠家父狩猎勉强温饱。
遇乱世又逢天灾地无苗，
苛捐杂税每月多如牛毛。
没奈何跟随父亲学猎道，
眼见得月底眨眼就要到，
身无一分一文怎能开销。
昨夜晚听猛虎山中啸叫，
急挎弓手握棒奔上岭峭，
未曾想阴沟翻船难下梢，
不幸身负重伤跌下山坳。
黑漆漆不知道家父安好，
闷悠悠离险境此处煎熬。
若不是遇兄弟承蒙关照，
我的性命一定实实不牢。
陈 英（唱）：
贤弟莫要这样讲，
乱世怎能不惨殇？
你的遭遇我也尝，
吾兄也是虎下亡。
恨外敌入侵难防，
侵国土人民遭殃。
地方官绅太猖狂，
内外勾结害忠良。
百姓叫苦难伸张，
逼得人背井离乡。
（陈英自怀中掏出一瓶药来，递给杨梓涵。）
陈 英：贤弟，我这里有配置的秘方，快快用来！
（杨梓涵接药，细看后大惊！ ）
杨梓涵：万佛散！
陈 英：你认识万佛散？
杨梓涵：我家也有一瓶。
陈 英：听家父说起，这世间只有两瓶，如此说来，莫非你就是杨伯之子杨梓涵？
杨梓涵：正是愚弟！
陈 英：哎呀，贤弟呀！
陈 英（唱）：
陈杨本是南山之下两人家，
厌弃世俗逃避祸乱到山下，
浮云如水鱼翔浅底风景佳。
白日里驾一叶小舟把鱼抓，
到晚来持一杆猎枪将兽杀。
虽说咱两姓不同情却不假，
万佛散是父辈们一并研发。
梓晴本是小时玩伴常牵挂，
常来常往绝不当成是两家，
娃娃亲本是父辈传颂佳话。
因故举家人西迁北麓山下，
山水阻隔一对佳人难续话，
数年来不曾过家同把话拉，
见贤弟心有万言难以表达，
乱世下举家人怎样度生涯？
杨梓涵（唱）：
未开言来泪纷纷，
一把心酸涌上心。
听我把话说心中：
三岁便丧母亲命，
姐姐抚养我成人。
昨夜随父入山林，
恶虎伤人吓煞人，
跌落悬崖逃性命，
父亲不知死和生。
本想辗转往家奔，
山下传来杀喊声，
定是衙役来逞凶。
无奈只好躲山中，
幸遇兄长来救命，
万般感激不忘情。
陈 英：贤弟，这几日官兵又来胡作非为，我们有家难回，不如你暂回我家，待伤势好转，再回家不迟！
杨梓涵：不过，我担心家人牵挂，如何是好？
陈 英：无妨，我托人捎话，道声平安便是
杨梓涵：如此也好，就以兄长所言！
（陈英搀扶杨梓涵下场。）
（幕后，杨梓晴唱。）
杨梓晴（唱）：
有梓晴来气吁吁双腿打颤，
辨不清南北又和乡邻失散。
（杨梓晴倒步入场，疾走，跌了一跤，艰难起身。）
想起辛酸事泪水如涌泉，
老爹爹是生是死难照看，
梓涵弟又不知人在那边。
眼见得晚霞起日落西山，
腹中饥双腿疼寸步行难，
身后的衙役如虎狼一般，
难逃命我怨一声老苍天！
（幕后，衙役齐喊：追！杀！）
杨梓涵：老天爷呀，你睁睁眼，看我杨家实实可怜！
（胡三率领众衙役上场）
胡 三（唱）：
跑跑跑来追追追！
就像老鹰抓小鸡。
鸡入蒿草不见飞，
害得老鹰没脾气。
一头咋进土堆里，
白白碰了一嘴灰。
胡 三：我说小的们！
众衙役：有！
胡 三：咱们这一趟出来，跑的腿都快断了，连个屁都没捞到，要是这样回去，老爷一定会给咱们打赏！
衙役1：大哥，老爷会给咱们啥赏？
胡 三：你过来，我告诉你！
（衙役1把头靠近，领头衙役猛然朝脖颈做刀砍状）
胡 三：打赏，哼！想得比唱的还美！打赏就是打伤！四十板子打得你娃哭爹喊娘！
衙役2：那咋办？咱们总不能空着手回去呀？
胡 三：我说你们一个个肥头扎耳的，全是草包。弄不来银钱，咋知道弄些别的回去！
众衙役：弄些啥会去？
胡 三：你往那边瞧！不是有现成的吗？
（众人顺着胡三的手望过去，看见倒在地上的杨梓晴。）
（众衙役大喜，急忙围了上去，拽起杨梓晴。）
杨梓晴（唱）：
昏沉沉难辨西东，
耳听得人声咕哝。
猛睁眼虎狼围攻，
拉拉扯扯为甚情？
胡 三：你是谁家奴婢，在此作甚！
杨梓晴：奴家本是杨家女，丧父又遇官兵追。双腿疼痛难忍，跌倒土坡难求生。
胡 三：原来你是杨佛之女。你家还欠十贯铜钱没有上交。我们正愁死了那个老家伙无处讨账，没想到你竟然赶上圆场！这妞不错，正是老爷的所爱！小的们，小心侍候，我们打道回府！
胡 三（唱）：
县老爷平生三大好：
古董女人与金元宝。
今日弄一个金玉娇，
来日我定会官封高！
（众衙役扯过杨梓晴，杨梓晴大喊救命下场。）
第三场 搭救
（李八骏领军出场）
李八骏（唱）：
树欲静风不止难以安宁，
国不平人不安奸佞逞凶，
可恨西夏无端犯上兴兵，
领圣谕出朝堂一路疾行。
见黎民妻离子散实伤情，
欣喜的有志之士来投营，
定要三军夺关怒杀枭雄。
中 军：禀元帅，人马来在秦岭山下。
李八骏：人马稍作休整。中军，告知将士，不得扰民。发出告示，愿入伍者，前来投军。
（李八骏率众军下场。）
（幕后，陈英唱）
陈英（唱）：
别亲人离家园忙把路上，
有陈英不愿狩猎在山岗。
（陈英手持弯弓，上场。）
陈英（唱）：
为社稷顾不及侍奉爹娘，
为社稷顾不及儿女情长，
为社稷顾不及远走他乡，
有雄心和壮志怎忍窝囊，
投军营守疆土兴家安邦。
正行走来突听人声高嚷，
莫不是哪家那户又遭殃？
暂且我将身躲于路一旁，
看看哪路煞神将要来访。
陈 英：闻听那边人声喊叫，莫不是衙役又来行凶，我暂且躲于一旁，探个究竟。
（陈英藏于山石背后。）
（众衙役押着杨梓晴出场，胡三摇头摆尾出场。）
胡 三（唱）：
催马加鞭一路走得急，
要想升官还得费周机。
天上掉饼世间真稀奇，
我的前程就看这一回！
（杨梓晴喊着救命。）
胡 三（唱）：
荒山野岭客商稀，
喊破喉咙也无济。
若要侍奉老爷喜，
前程似锦福不尽。
胡 三：我说这个倔强的丫头，只要你遂了我家老爷的愿，莫说是区区十贯铜钱，就连你全家老少荣华富贵今生都享受不尽，何乐而不为呢！若是你再这样哭哭闹闹，烦了我的心，小心皮鞭侍候！
（杨梓晴依旧哭喊着救命，胡三抡起皮鞭便打。陈英自山石后出。）
陈 英：住手！光天化日之下，你们怎敢行凶！
胡 三：你是哪个沟渠里爬出来的蛔虫，敢在这里撒野！
陈 英：路不平有人铲，事不平有人管！
胡 三：好大的口气！管管管，你也不撒泡尿照照！
陈 英：今儿这事我就管定了。
胡 三：小的们，给我上！打死这个混小子，每人赏钱五贯！
（众衙役齐上，却被陈英打得抱头鼠窜。在打斗中，陈英不小心遗落了万佛散。杨梓晴见众衙役纷纷倒地，急忙脱身。）
杨梓晴：多谢英哥搭救！
陈 英：此处不是讲话之处，咱们快快逃命！
（杨梓晴与陈英急下场。）
胡 三：哎吆吆，我的屁股蛋，哎吆吆，我的胳膊肘！
（众衙役慢慢爬起来，捡拾帽子，又去扶胡三。）
胡 三：好打！好打！我说小的们，咱们这么多人，被打得鼻青脸肿，这口恶气怎能咽下！
衙役1：我等赶上去，一刀将他们杀坏，也好解我们心中的闷气！
胡 三：你们一个个见他就像老鼠见了猫。是你前去厮杀，还是他去厮杀？
（众衙役连连摆手，往后退。）
衙役2：快看，这地上是何人的东西！
（衙役2捡起，递给胡三。）
胡 三：万佛散！万佛散！这就是江湖上传说的万佛散，价值连城！（胡三欣喜！）
胡 三：虽说我不认识，但我知晓他是何人了！小的们，赶快追！
（众衙役急忙下场。）
（杨梓晴和陈英快步上场。）
杨梓晴（唱）:杀声喊声哭泣声声声入耳。
陈 英（唱）:心骤跳双腿酸痛步步惊心。
杨梓晴（唱）:念了声老爹爹一定要保重。
陈 英（唱）:照双亲全靠梓涵贤弟一人。
杨梓晴：兄长，莫非我弟还在人世？
陈 英：他跌落悬崖，身负重伤，现在为兄家中休养。
杨梓晴：多亏兄长有幸搭救。
陈 英：此处不是讲话之地，官兵又追甚紧！你藏于隐蔽之处，我自阴官兵脱险！
杨梓晴：兄长小心！问仁兄我们在何处相逢？
陈 英：在我家相逢。贤妹呀，若有不测，拜托你们兄妹照料我双亲！
杨梓晴：那是当然！兄长不必观念！
陈 英：我们就此别过！
（两人依依不舍，杨梓晴一步三回头下场！）
陈 英：见官兵追得甚紧，想办法要让贤妹脱身。罢罢罢，我入虎穴把贼引，何怕碎骨又粉身！
（胡三令众衙役上场。）
胡 三：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刚才和小的们商议，定下一计，必定活捉这厮！
陈 英：见官兵气势汹汹来到，一定要他们抱头鼠逃！
胡 三：小的们，撑起漫天网！
（陈英与胡三交战，却被大网罩住，被俘！）
胡 三（唱）：
见厮落网被擒不由笑呵呵，
骂一声小子鲁莽敢把我惹。
自古官压民民顺受是良策，
这好比仓鼠和秃鹰把架约，
瓜子都只谁家强来谁家弱。
（众衙役将陈英绑定，推下场。）
（李八骏带校尉上场）
李八骏（唱）：
秦岭山下驻扎军队暂休整，
战事吃紧边关告急心如焚，
庙堂里奸佞当道忠言难进，
江湖地官匪勾结苦害百姓。
恨不得早与贼子鏖战夺阵，
杀敌兵兴家邦早进凯旋门。
闷悠悠离大帐高台来探营，
猛听得中军前来有事相禀。
中 军：禀大人！
李八骏：讲！
中 军：山下一伙衙役押着一名青衣少年路过。
李八骏：所为何事？
中 军：探马来报，言说是县衙在抓壮丁！
李八骏：速让一干人等见我！
（中军下，少时，带陈英和胡三上场，见李八骏，双双跪倒。）
李八骏：下跪何人？
胡 三：禀元帅，小的是凤翔府捕头胡三。
陈 英：禀元帅，小的是狩猎人陈英。
李八骏：胡三，你因何事捕他？
胡 三：禀元帅，小的奉老爷之命前去催租。因杨佛一家逃地逃，死地死，好不容易抓住杨佛之女，半道之上却被陈英掳去，小的只能抓他回衙复命。
陈 英：哎呀，大人请听——
陈 英（唱）:
小陈英土生土长大山中，
每日随父狩猎深入峻岭。
原本一家人倒也乐融融，
谁料想西夏进犯国不宁，
衙役如狼似虎到处抓丁。
听说元帅在此招收卒兵，
别亲人离家园前来应征。
路途上却遇到衙役抢人，
为救人却不幸反入牢笼。
李八骏（唱）：
听陈英一番话来把肝胆气炸，
树不静水不清必是风鱼作怪，
国受难民遭殃必有内外勾结。
见陈英年虽小却又正气存在，
收帐下日后必将是一员将才。
李八骏：捕头胡三上来，本帅向来爱惜人才，观陈英是一名可塑之才，留在本帅帐下受命。你自回衙复命去吧！
胡 三：这，这……
中 军：这什么这，还不快快退下！
（胡三无奈起身，出帐。）
胡 三（念白）：
竹篮打水一场空，
还落了个脸蛋红。
有心回府去复命，
想想前程要落空。
哎，扫兴！扫兴！
（胡三不甘心地下场。）
陈 英：拜谢元帅收留之恩！
李八骏：快快起身！中军，命三军速速启程，前赴边关！
（众人下场。）
第四场 诉请
（杨梓涵慢腾腾上场。）
杨梓涵唱：
自那儿死里逃生脱险境，
贤兄一路送我到他家中。
一家人见我伤把心疼烂，
早做饭晚煎药悉心照看。
数日病情好转少了疼痛，
夜夜常把爹爹和姐姐梦。
有心辞别二老回家问情，
但贤兄临别时对我叮咛。
他言说好男儿志照苍穹，
穿铠甲骑战马要把敌迎，
放不下一家人托我照应。
兄对弟恩如山言而有信，
闷悠悠压思欲苦藏胸中。
（杨梓涵入座，陈光散疾步入场。）
陈光散（唱）：
陈光散举步撩衣急忙往家奔，
半道上遇乡邻个个议论纷纷。
可怜贤弟刚正不阿身遭不幸，
梓晴女逃出门后又身陷困境。
怨陈英蠢儿因救人闯下祸根，
县老爷又怎肯轻易放过老身。
（陈光散进门，急忙大喊。）
陈光散：哎呀！大事不好，大事不好！
杨梓涵：老伯，何事惊慌？
陈光散：贤侄，大事不好，快快请你大婶！
杨梓涵：有请大婶！
（陈氏闻声，急忙上场。）
陈 氏：你这慌里慌张的，究竟为了何事？
（陈光散跌倒,大声说道。）
陈光散：哎呀，大事不好！
陈光散（唱）：
恨西夏犯边境战事难宁，
京都里传圣谕四处招兵。
狗知县饱私囊伤人害生，
无端地杀人放火来逞凶。
可怜把杨佛贤弟丧了命，
陈英儿瞒你我前去充丁。
半路上遇衙役强抢梓晴，
出虎口不回转少了踪影。
县衙役怒冲冲已经过岭，
举家人莫久站赶快逃命！
（杨梓涵闻听此言，跌倒在地。陈氏急忙扶起，连声呼唤。）
杨梓涵（唱）：
听一言来把人的胆吓坏，
三魂渺渺小鬼要把路带。
昏沉沉声声呼急入耳来，
睁双眼见叔婶跌坐尘埃。
莫不是你们声声唤儿来，
我定当游走在鬼门关外。
陈 氏：贤侄莫要啼哭，快快起身！
陈光散：我们快快离开，逃命要紧！
杨梓涵：你看我这身子，虽说已无疼痛，但双腿酸软要紧，怕是走不了长路。
陈光散：这如何是好？急煞人也！
（衙役上场，知县刘光胜催马入场。）
刘光胜（唱）：
刘光胜出衙来威风凌凌八面生风，
凭兄长在朝中坐高官谁敢不心惊。
金银元宝古董书画更爱把金娇宠，
为国事为民生我何曾亲自去实禀，
睁只眼闭只眼闲事不问只等禄俸，
欺下级媚上级为的是官高权又重。
自那日接兄长书信言说国事不宁，
细思想借国难发横财愿日夜不停，
有捕头胡三率衙役征税又抓壮丁，
言说是死了杨佛逃了秀女杨梓晴。
可恨拦路截人打伤官兵是小陈英，
欣喜地万佛散遗落在地留下把柄，
今带人奔北麓我定要他们丧性命。
胡 三：禀大人，已经来到陈英家门前！
刘光胜：将陈家团团围定，闯门而入！
（众衙役砸门而入。陈光散将陈氏和杨梓涵拉于身后。）
刘光胜：大胆刁民，你可知罪？
陈光散：草民不知罪从何来？
刘光胜：你纵子行凶，打伤官府衙役，又指使犬子将官府索要之人助其逃逸，你还不知罪？
陈光散：草民世代狩猎为生，不越律犯法，犬子安分守己，又怎能行凶？至于官府索要之人，犬子有何能耐，岂敢放其逃逸，还望大人明察。
刘光胜：好一张利嘴，你看这是何物？
（刘光胜从衣袖中取出万佛散瓶，拿在手中说道。）
陈光散：我家之物，怎能落入你手？
刘光胜：这是你家逆子行凶之时，遗落现场，还有话可说？
陈光散：你既然说犬子放人逃走，可进行当面对质。
刘光胜：好一刁民，你明知陈英参军，杨梓晴下落不明，我从何处寻得人来？
陈光散：敢问大人，杨梓晴可是壮丁？你单凭一个万佛散就认定我子行凶，怕有不妥？
刘光胜：大胆陈光散，敢对本官高声言。先定你个藐视之罪，衙役们，给我恨恨地打！
（众衙役挥鞭直打陈光散。杨梓涵急忙阻拦。）
杨梓涵：住手！这确实我家之物。我就是陈英。
（陈光散、陈氏惊愕。）
陈光散（念白）：我糊涂的贤侄呀！
胡 三：胡说，那天从我手中抢走杨梓晴的不是你，而是陈英！
杨梓涵：你有何证据说我不是陈英。前去参军的是杨佛之子，姓杨名梓涵！禀告老爷，这万佛散底可有一个“陈”字？
（刘光胜拿起万佛散瓶细看，确实有一个“陈”字。）
刘光胜：看来这确实是你家之物，你也是陈英不假。老爷探知陈杨两家这万佛散是无价之宝，限你三月内向本府呈上十瓶来。
陈光散：老爷，这万佛散是我陈杨共有之物，况且杨佛已经亡故，我怎能弄得出来？
刘光胜：休要啰嗦，若是倒时候拿不出万佛散来，你的逆子便要人头落地。衙役们，将陈英押上走。
（众衙役下，杨梓涵转身对陈光散夫妇说道：爹爹娘亲，多多保重！）
陈光散（唱）：眼见得贤侄冒名顶替扛了罪。
陈 氏（唱）：没犯法却身缚法绳踉跄入狱。
陈光散（唱）：骂一声小奴才陈英胆大妄为。
陈 氏（唱）：乱世中你不该抢着出人头地。
陈光散（唱）：你让我有何脸面去见杨贤弟。
陈 氏（唱）：是何人能搭救梓涵平安返回。
陈光散：哎，贤侄糊涂呀！你不该和这些人论理！
陈 氏：也怨不得我儿前去参军。事到如今，我们怎样搭救梓涵出狱？
陈光散：想当年，我和杨佛贤弟情同手足，不分你我，两家订下联姻之盟，并以两瓶万佛散作为定情之物。我们约定，若是世间再有万佛散，那就意味着两人姻缘已尽，陈杨两家各奔东西。到如今，杨家飞来横祸，我怎能忍心置之不理。怎能私自滥制，伤了两家感情！
陈 氏：既然知县一心想要万佛散，梓涵应该暂时性命无忧，咱且从长计议。
陈光散：夫人所言甚是，你且扶我回屋，遍体伤痕，痛煞我也！
（陈氏搀扶着陈光散下场。）
第五场 遇救
（幕后，伴唱）
风北吹，叶离树梢霜染万物无生机；
雁南飞，声声哀叫声声凄惨催人泪；
人别离，路途艰险难行难辨东和西；
情泪滴，生死两茫茫道不尽心惨凄。
（杨梓晴踉跄上场。）
杨梓晴（唱）：
杨梓晴踉踉跄跄出虎口逃离山岗，
眼见得陈大哥不顾生死引贼前往。
不知他能否在鹰爪之下安全无恙，
望苍天能睁眼快把穷人大帮一场。
只见得北风呼啦啦耳边响，
北雁南飞啼声惨然鸣山岗，
水结寒冰鱼游水底把身藏，
叶离树梢纷纷飘零染寒霜，
万花残败瓣瓣凋零无花香。
雁儿呀，你可知——
南飞越冬来年春暖又北上；
鱼儿呀，你可知——
桃花流水碧水倒影喜结双；
叶儿呀，你可知——
秋叶纷飞来春又添嫩叶黄；
花儿呀，你可知——
蝶飞凤舞春来争俏吐芬芳。
你们一个一个不识难惆怅，
一鸟一鱼一叶一花在佯装。
梓晴女怎拨云见日吐衷肠，
思想起老爹爹不见难探望。
念起弟弟生死未知在何方，
眼见得举家人家破人又亡，
何日才能将噩梦大醒一场。
杨梓晴（念白）：自从陈英雄帮我虎口，一路踉跄到此。他言说让我去他家躲避，但野茫茫难辨路径。此时已是日落西山，不觉浑身发冷，腹中饥饿难忍，怎生是好？忽觉得头晕眼花，罢罢罢，先暂歇片刻，再做打算！
（众家丁上场，身后带着三五青壮年和妇女，卢毅上场。）
卢 毅（唱）：
有卢毅在山麓催马扬鞭，
出府来借打猎实把民探。
一路上眼见得萧瑟凄惨，
可恶县衙官兵豺狼一般，
借国难发横财内外勾连。
老翁们依门首盼儿回还，
老媪门靠灶台开水充饭，
青年人见官兵望风逃窜，
黄花女遭凌辱哭声不断，
襁褓儿断乳奶娘心哭烂。
无奈何见官兵犯上作乱，
立逼得良为娼田中少男。
私搭救落难人苟且偷安，
眼见得日昏黄偏向西山，
急催马带难民返回家园。
正行走来忽间人马停站，
问了声家院前面何事耽。
家 院：禀老爷，前面路旁有一女子晕倒，人事不省！
卢 毅：待老爷下马来观！
（卢毅走到杨紫晴身边，急忙用手来探。）
卢 毅：还有一丝气息。这荒山野岭，又见她如此打扮，想必又是一逃难女子。丫鬟，快快给她饮些热水，添加几件厚衣服来。
卢 毅（唱）：
一路上见此情景把人心疼烂，
可恨那官逼民民逃生苦难言。
逃地逃死地死何日才能平安，
有卢毅虽有心双手难敌四拳。
罢罢罢能救她也算良心不欠，
催马扬鞭急回府救她一命还。
（丫鬟搀扶起杨梓晴，众人下场。）
（二堂内，卢氏上场。）
卢 氏（唱）：
有卢氏坐禅房常把经诵，
老爷他厌仕途远离朝廷，
别君臣离东京一路漫行，
举家人无是非其乐融融。
近日来因西夏前来用兵，
老爷茶饭不进心系百姓。
清早间引家丁南麓而行，
到晚来怎不见一并回程。
家 院：禀夫人，老爷回府！
卢 氏：快快有迎！
（卢毅上场，下马，夫人相迎，一同入室就座。）
卢 氏：丫鬟，快沏热茶！
（丫鬟下，少顷，端茶奉上。）
卢 氏：一路之上，可受风霜之苦？
卢 毅：哎，夫人呀——
卢 毅（唱）：
清早间离了府骑马前奔，
路遇上官府兵前来抓人。
老百姓望官兵不敢高论，
弃了家离了舍忙入山林。
可怜农家女被玷体污身，
个个哭爹喊娘痛煞人心。
见此状急把家丁来调任，
让他们快搭救莫要多问，
碰衙役谎说是招募下人。
卢 氏：老爷可谓宅心仁厚，但你哪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有多少人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你又何曾招募得过来！
卢 毅：话虽如此，可我又于心不忍。
丫 鬟：禀老爷、夫人，那位姑娘已经苏醒！
卢 毅：快快请到二堂！
（丫鬟下，搀扶杨梓晴上场）
杨梓晴（唱）：
梓晴生世来命苦无有福分，
与家人能够相守甘受清贫。
可恨贼寇作乱官吏又来侵，
一家人生死离别各自乱奔。
本想说前去英哥家暂投身，
却不知何故来到这家府门。
（丫鬟搀扶着进门，杨梓晴跪拜。）
杨梓晴：小女参见老爷、夫人！
卢 氏：你且起身回话！丫鬟看座！
（杨梓晴起身入座。）
卢 毅：小女莫要胆怕，有几句要紧的话儿，还需问你。
杨梓晴：大人尽管问来，小女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卢 毅：你家住哪里，又怎流落成此般光景？
杨梓晴（唱）：
哎，老爷呀——
小女姓杨名梓晴年芳二八，
秦岭南麓溪水之畔是吾家，
家有老父贤弟狩猎度生涯。
（卢氏急忙插话。）
卢 氏：那你母呢？
杨梓晴（唱）：
我的母手灵巧心底善人人称贤，
天不幸身遭疾无钱抓药把命断，
六岁上离了娘我弟也才三岁半，
老父亲年纪迈终日穿行在深山。
杨梓晴照小弟守家院洗衣做饭，
日子苦岁月长全家人常少吃穿。
数十载靠父狩猎捕鱼获取银钱，
夏无凉席来冬却暖被度日如年。
数日前奴家父与小弟前往峻山，
心想得捕猛兽换铜钱忙缴税钱。
天不幸家父身患重伤命悬一线，
我小弟躲猛虎跌深谷不知平安。
见此景闻噩耗将小女肝胆吓烂，
正愁间闻众邻家门前失声惊喊。
言说是衙役奉命抓人带头胡三，
众乡邻不由分辨带我直往前赶，
可怜把老爹爹一个人落入虎钳。
一路上逃灾祸儿哭母喊有千万，
杨梓晴双腿沉心中只把爹爹牵。
十字路我与众乡邻被人群冲散，
一个人孤零零心凄凄强把泪咽，
腿酸痛腹中饥不幸晕倒在路边。
衙役们将我围定要送衙门献官，
欣喜陈英哥路经此地救我出难，
他言说小弟大难不死把心放宽，
叮咛我出虎口莫久停急把路赶，
到他家先栖身再来把家事打探。
眼见得日渐西茫茫路难以分辨，
昏沉沉坐路边感慨命运太多舛。
欣喜地得老爷怜悯我一命救还，
杨梓晴忙起身双膝跪地谢青天。
（杨梓晴急忙跪倒，卢氏让丫鬟扶起，入座。）
卢 毅：如此说来，你还不知家父生死？
（杨梓晴摇摇头，泪眼汪汪，不住地哭泣。）
卢 毅：你父亲名叫什么，我可派人前去打探。
杨梓晴：家父姓杨，单名讳佛。
（卢毅大惊，及忙起身，连忙惊问。）
卢 毅：你父竟然是杨佛杨大哥！想当年，我告老还乡，路经落虎庄遇大虫来袭，幸遇杨兄弯弓射箭，射死了大虫，救取了我家老少性命。我常邀他过府叙情，他总是不肯，怕添麻烦，又时常将猎物皮毛送入府中。如今，他身受大难，家人四散难聚。我岂能袖手旁观，坐视不理。
卢 氏：如此说来，你就更应该帮他们渡过劫难。
卢 毅：夫人，你身边正缺一名丫头，就让梓晴贴身侍奉。
卢 氏：老爷此言差矣，有恩人落难，我岂能落井下石，我便收梓晴为义女，不知你意下如何？
卢 毅：好好好，夫人真是心细。丫鬟，快给小结换衣沐浴。
丫 鬟：是，老爷！
杨梓晴：拜谢父母救命之恩！
（丫鬟领杨梓晴下场。）
卢 毅：夫人呐，还有一事。听家院提起，言说官府近日抓得一陈姓男子打入死牢，可颇有几分与梓晴相似，莫不是梓晴的兄长。
卢 氏：陈杨是两姓，况且世间貌像体似者不可胜举。老爷又何必如此牵挂。
卢 毅：夫人呐，这世间有些许是看似不寻常，实则有很多牵连。
卢 氏：老爷向来与知县刘老爷言语不和，此番前去探询，恐有不便。
卢 毅：想我在朝为官半生，他怎能不会顾忌。况且，我借此走一遭，谈谈实况，又有何不便呢！
卢 氏：老爷执意要去，请带上些许值钱的物什，便于行事。
卢 毅：哎，如今这世道呀！
（卢毅、卢氏一起下场。）
作者简介：李建州，甘肃合水县人，中国散文学会会员，甘肃省作协会员，高级教师。发表作品四百余篇，散见于《未来导报》《读友报》《甘肃工人报》及地方期刊杂志，部分作品发表于中国作家网、都市头条、书香神州、陇东黄土地文学、塞北文学、兰苑文学、九州作家、西部风微刊、蒙东作家等网络平台，2017年8月参与合水县县委、政府组织的《合水旅游概览》一书编辑，并担任副主编，2018年8月承担合水县县委、政府组织的《合水八大文化》之《秦直道文化》部分编写任务。2017年出版散文集《生命的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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