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 园（系列闪小说）
吴岳华
就是喂虫喂鸟也要栽果树
老局长乔雨习惯城乡两头走走，住住，也是旅游，也是享受。
早在六年前，乔老就把老家房子翻盖了，安上了空调。
老房子后面是竹林和小河，前面是自由地和一望无际的蟹塘，左无邻右有舍，左面是河沟，是瓦砾和泥土混杂的空地。
八分园地，是宝贝，大有用武之地。
我们这里不叫种园，而叫盘园，大田可以粗放点，而园子必须深耕细作，精雕细刻。
园子用来干什么，大多用来种菜，也有种粮食和栽树的栽果树的。
在种植对象上，老俩口有分歧。
爱人主张由80岁老嫂子种菜，种黄豆和蚕豆。
乔老主张栽果树，理由是老嫂子也上年纪了，种不动了，不如栽果树，省事省力。
爱人反驳，二十年前，我们这里号召栽银杏和意杨，那时一果难求，卖到一斤30元，而现在银杏无人问津，踩得白浆四溅，与意杨一起被锯掉。两个大叔园子里已长了十多年的公母银杏树也被砍掉了。
乔老下决心栽果树，爱人只好妥协，让他弄。
连续三年，每年植树节，乔老都要骑着三轮车，到镇上买果树苗，有桃梨枣柿橘苹果树枇杷等果树苗。
乔老一般在春秋两季不冷不热无蚊无蝇时在老家住十多天，对园子疏于管理，不要说是盘了，就是一般弄弄，如施肥锄草和剪枝，也不会弄。盘园子有盘园子的科学和学问，而乔老是门外汉，知之甚少。
几年下来，乔老只摘了七八个橘子和八九个无花果，其它的都喂了虫子和鸟儿。自嘲道，看到绿色风景和花的绽破，就不错了，何况，还为虫子和鸟儿作了贡献，若虫子和鸟儿有嘴，会说声谢谢的。
移树更比栽树难
在栽果树时，爱人就提醒要注意密度，搞好布局。
没有远虑，必有近忧。树苗长了几年，互相争空间，他仿佛听到它们争吵的声音，移栽势在必行。
现在农村里只有老弱病残，请不到人帮忙，只好自己动手。
乔老早就知道栽树难，移树更比栽树难。
那是十多年前，乔老和儿子要把一棵栽在楼下的黄杨树移到老家。
他们用了半天和一个晚上的时间。
树不高，而根远比树干长，盘根错节，特别是主根深深扎在地下。
乔老年老怕冷，上身穿了十四件，下身穿了十一件，这样才适应冷暖的转换，不易得病。
他按树的大小，先挖好树坑。
一动锹，就出汗。就一件件往下脱，就这样，也是汗流浃背，大汗淋淋，湿透内衣。
滴千滴汗，吐百口吐液，用来润锹柄，不致伤手。
不同的树，生根不同。有的侧根多，主根不明显。有的主根长，侧根远，很难挖。
用锹斩，用斧头砍，真是费尽了吃奶的力气。
因为从小很少参加体力劳动，力气小，更显得费力。连续用力，心脏跳得激烈，如不停下来，似乎就有爆炸的可能。幸好，乔老没有“三高”，没有心脏病。
这是一棵已长了十年的枣树，有两米多高，下面的根系有三四米长。左斩右砍，乔老用了两个小时，才把枣树移走。
为了保证成活率，乔老尽量保留根须和泥土。这样，花费的体力更多些。
树儿们是怎么想的，可能与爱人的想法一样，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没有远见性，多吃了苦头。
幸好，移动的十六棵树，都成活了，乔老说不出的成就感。
拜读植物的特性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从小就熟知的这首古诗，给了乔老不同的感受。
野草是绿色风景也是浩劫灾难。特别是房子东面的瓦砾与泥土混杂一处，野草猛长，荆棘遍布，很快就把庄稼吞没。庄稼中也有强者，那叫洋芋的植物，比野草厉害，枝杆高大，压住了野草。其果实也结得很多，可腌可炒，挺好吃的。仅去年秋天，就收获了三百斤，大多数送了亲朋好友。
橘子树怕冷不怕虫子。
枇杷树冬天开花，春天结果，既不怕冻也不怕虫子。
草丛中的五株牡丹，死了四棵，唯有一棵坚强，今年开了四朵花。
三棵虎皮黄杨，因爱人用砖头围起来，也顽强地生存下来，绿绿葱葱。
用药除草除虫，用药要适度适时。
整枝，哪些该剪，哪些不该剪，也有一定之规。
用网罩，用纸袋套，保护累累硕果。
施肥，用人粪和鸡肥，长出绿色的有机蔬菜和瓜果。
城里的儿女们很喜欢吃，吸引他们在采摘时节，下乡来住几天。
屋后有百年的竹林，竹子都是板桥笔下的小竹子，指头般粗细。在乔雨的印象中，它们长不粗，是它们固有的属性约束了，殊不知，是长期缺乏肥料的缘故。这几年，乔雨注意施肥，化肥和农家肥交替使用，最粗的竹子长到胳膊一样粗。
全村的人都来砍竹子，但从不乱砍，进行保护性的砍伐。
如先辈地下有灵，会欣赏这片长粗了的竹子。
深夜清晨，乔雨睡在床上，聆听沙沙的竹声，总有一枝一叶总关情的感慨。
桩无根，树有脚
远房侄子养蟹要下水，没经乔雨同意，在乔雨自留地中间开了小沟出水。
爱人要找侄子论理算账，乔雨拦住劝说，想想六尺巷的故事，能容能让，大家少受伤，不要为一条小小出水沟，伤了和气。
这样冲下去，会危及我家的房子的安全，爱人提出在房子的左边要打桩，搞驳岸。
请人一测算，要得五六万元。
一般地添土加固，也得一二万元。
何况，请不到人，就是请来的人一看，也摇头，没有必要。
小沟不是黄河长江，冲刷得厉害。
小沟出水冲它个百年千年，也动摇不了房子的根基。
乔雨被爱人逼得没法子，只好亲自上阵。
八年前，清理河道，叔子做了件好事，把河底的泥翻倒在乔雨房子的左边沟里。
乔雨穿上劳动鞋，这双鞋不怕水不拍泥，一年只用二三次，几次想扔掉，都舍不得，它有它的特殊用处。
下到沟里，挖了几锹，就脱掉一件，不脱，汗就直往外冒。不到半个小时，就脱掉了八九件。
又是千滴汗，百口吐液用来润滑锹柄。
挖一锹，往上复一锹土。
三个小时，挖了三百多锹土，居然垒起了一立方米的土，填补了东边角落的一处低洼地，爱人看了喜上眉梢。
用了六天时间，乔雨挖了二千多锹土，垒起了六七立方米的土，把瓦砾全部覆盖，把岸边加宽了。
乔雨沿岸栽上了八棵树和十六棵竹子，让树和竹子固岸。
桩无根，树生根，绿岸既美又牢固，乔雨憧憬着，伸手向爱人说，拿钱来，不要六万，只要三万，出我的长篇小说《盘园》。
作者简介：吴岳华，《世界文学》签约作家，出版两部长篇小说：《东西》《双刃剑》。
出版寓言、随笔集三本：《儿童寓言宝典》《做人了吗》《家家都可以抱出个金娃娃》。
在中央和省市级报刊上发表短篇小说、微型小说、寓言、诗歌、歌词、随笔、散文近千篇(首)。
在天津、南京、浙江、宁夏、南通市等征歌中获得一、二、三等奖或入围奖。
发表小小说二百多篇（首），在全国征歌中，荣获一、二、三等奖，在中融保安杯全国微型小说征文中获得二等奖。
在冀东小小说环宇杯征文中获三等奖。
﹌﹌﹌﹌﹌﹌﹌﹌﹌﹌﹌﹌﹌﹌﹌﹌
纸刊投稿邮箱：
942251831@qq.com
bailu6698@163.com
投稿、订阅微信: mengjian20002012
征稿体裁：现代诗、散文诗、散文、诗歌评论、古诗词赋、报告文学、闪小说、中短篇小说
扫码添加主编微信
换一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