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摄于广州白云山
踏青鸿鹄楼(散文诗)
徐启文
踏青,我首选我梦中的“天庭”。这个星期天,微风吹过宽大的麓湖,蓝色的天空交织变幻,碧绿的湖水涟漪层层,成群的白天鹅漫舞梳翎。宽阔的绿道环绕湖周,绿油油的草地上树木郁郁苍苍,迎春花、丁香花、樱花、杜鹃花、紫荆花……五色斑斓争奇斗胜。远处连绵起伏的白云山,一片葱笼,云烟往来,隐隐约约,那山顶的鸿鹄,常在我心中飞腾。
我凝望着湖边漂游的白天鹅,眺望着山峰上的鸿鹄楼,严冬以来的郁结心胸,顿时烟消云散,心旷神怡,迈步踏上石阶,向山上攀登。一路粉红粉白的杜鹃花伴着我,一路青葱茂盛的竹木伴着我。在空旷飘渺的寂静里,我忽然听到“嘎哩——嘎哩——嘎哩”属于中高音的白天鹅的叫声。它是在歌唱自然、赞美生命吗?这是一种直击人心的天籁之声啊!声音异常振撼,如火花四溅,醍醐灌顶,仿佛从湖上、山顶撒播到遥远的太空。
此刻,我仿佛物化成一只白天鹅,站在高高的树枝上,不怕枝杈搖搖欲坠,只相信自己坚韧的翅膀——一声长啸,穿云破雾,飞过山林,飞过湖泊,飞过草原,不惧飓风折断翅翼,不惧高山阻止志向,挑战自我,迎难而上,飞行!飞行!
鸿鹄为梦想必须起飞,人生为寻觅必须踏青……鸿鹄的洁白和远举高飞成了人们心目中纯洁、善良、高尚、勇敢的象征。
我一步一级台阶,拾级而上,未抵鸿鹄楼,已从楼上传出一阵阵合唱的歌声和琴声。这领唱指挥的人是谁?这群音乐发烧友是谁?他们为什么这么热心地上鸿鹄楼练习发声?
登上翠云亭,再上鸿鹄楼,只见一位六十开外的老者,拿着一把吉他,教一群青少年学生练唱《鸿鹄之志》的歌曲。一问,学生们异口同声称老者为“庭长”,说“庭长”天天来这里,逢周一至周五教一帮“大妈”唱红歌,逢周六周日教他们唱《鸿鹄》,登高览胜。
这时,“庭长”领唱,学子们齐唱,一遍遍的唱:“当我踏上这条充满着迷雾的不归路/就注定无法成为你口中所说的大多数/一路渴求寻找属于自己的归宿/哪怕远方的骄阳总伴随着夜幕/……尔等燕雀怎知我鸿鹄之志/我早已没了退路 也不甘心做个废物/尔等燕雀怎知我鸿鹄之志/逐渐让灵魂坠入 加快幻想世界倍速/……”
歌声如一缕阳光般温暖,如一片湛蓝的天空般透亮,如一面湖水的微波般清澈;歌声让人见到梦幻般的飘渺,让人见到万物生长的美好,让人沉浸在《鸿鹄》的美妙氛围中,对这个精灵充满了崇敬。
我仿佛领悟了领唱指挥者为什么被人称为“庭长”,领悟了一群年青学子为什么这么热心地坚持上鸿鹄楼练习唱《鸿鹄之志》歌曲,领悟了一只白天鹅为什么志向远大的来由。没有一夜成名,出名是由不畏很多阶梯的陡峭换来的;在光鲜亮丽的背后,都是不为人知的苦累磨砺的攀登。
鸿鹄经历岁月的洗礼艰难的磨练,终成大器;人生真正的高手都是几十年如一日的坚守,百炼才能成钢铁成刀锋……
我一路下山踏阶,一路思考着鸿鹄,一路回味着“尔等燕雀怎知我鸿鹄之志/我早已没了退路”的歌声。“燕雀安知鸿鹄之志”是出自《史记·陈涉世家》的故事,意思是燕雀怎么能知道鸿鹄的远大志向,比喻平凡的人哪里知道英雄人物的心声。
在遍地燕雀的细故时代,鸿鹄早已扬长而去了。在麓湖公园里,你看到的处处都是跳“广场舞”的“大妈”,提鸟雀笼的“大佬”,夸背包的小哥小妹,漫步散步的男女老少,他们看似自由自在,实质没有几个人凝视天际,仰视苍穹。天天登楼的“庭长”,坚持不懈练唱《鸿鹄》歌的青少年,是多么的可敬……
湛蓝清澈的青天,映衬着古典优雅的鸿鹄楼。踏青,我心中的“天庭”,俯瞰广州全景,云山珠水,东塔、西塔、广州塔小蛮腰,南沙新港,清晰映入眼帘,这是多么纯粹壮观的一幅画面啊!鸿鹄楼——鸿鹄的志向,可以定格成为一种永恒。
2024.3.28.于羊城麓湖畔
作者简介:
徐启文,男,1940年11月出生,中山大学中文专业毕业。一级作家,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广州市人民政府文史研究馆馆员,《文学与艺术》签约作家。曾任广州市文学创作研究所所长、广州市作家协会常务副主席、广东省作协理事、广东散文诗学会和广东传记文学学会副会长、广州旅游文化研究会会长兼广州《旅游文化》报主编等职。出版诗集《情眸》《生命的超越》《宝岛行游》等9部,歌词集《心中的歌》1部,散文诗集《生命的行旅》1部,散文集《祖居的龙眼树》《登山临水》等4部,报告纪实文学集《南国之星》等2部,论文集《感悟星光》1部,小说集《天魔海怪》(合作)1部,《徐启文自选集》等文学类专著共20部。1965年11月赴北京出席全国青年业佘文学创作积极分子大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