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微知著习短文之003】

春天是个啥样子 

沈 学 印

       春天是个啥样子?

       我想——

       天一定很蓝、树一定很秀、风一定很甜、草一定很香。

       那一定是水的源头、云的故乡、花的世界、森林的海洋。

       有时候，我还可以跑到林野旷地，山岗蛮荒，采回裹着露珠的杜鹃花，把它放在玻璃瓶中摆在窗台。虽然它不能为寂寞如常的日子增辉增彩，却可以平添乐趣，让黯淡无光的时日有了其乐融融的颜色，只要嗅上一口弥漫在屋里的幽香，看一眼映透室内的淡淡氤氲，就会有一种莫名的沉醉从心底涌上。也许就是习惯这个样子，才让我喜欢上了杜鹃花、迎春花、百合花和马兰花，它们这些野花，与世无争，谦恭待事，却品行谦卑，火辣热情，有着不求奢望与洗去浮华的本真天性。

       春天，可以采摘的山野菜很多，最好吃当属蒲公英。我小时候那会儿都叫它“婆婆丁”。初春一到，很多人就跑到野地里去剜蒲公英，用来解决家里度日的燃眉之急。回到家后用清水洗净，在沸水里一焯，沥干就可蘸酱吃了，味道虽很苦涩，却有着消炎败火的作用。在家家户户都紧紧巴巴过穷日子的困难时期，谁家若能吃上一顿用“婆婆丁”做馅包的饺子，准会把我们这些穷小子馋得两嘴流油，垂涎欲滴。直到现在我都还认为，小时候吃的山野菜，才是世界上最原汁原味的绿色食品。

       还有一种叫“山辣椒”的野菜，不仅名字怪怪的，吃到嘴里更会领教它的厉害。那会儿见大人吃它全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我也来了勇气，谁知刚入口，就在肚子里开始了倒海翻江，“辣”的我在炕上一个劲地打着滚，大呼上当，直到现在我都不敢碰这种“山辣椒”，大有“谈辣色变”，不敢“尝鲜”。

       当然，除了吃的以外，能给儿时带来欢乐的还有玩的。河边柳絮纷纷扬扬，满地飘落，收在手上之后，再轻轻一吹，柳絮就会像梦想一样，使乏味的生活有了天真向往。用柳条做成的柳笛，一吹“吱吱”作响；用树叶拧出的“口哨”，一响缭绕整个山岗；野地里的酸梅浆，咬一口会酸到牙邦；在河边学“搂狗泡”的样子，虽丑态百出，却是我童年真实的映像。

       春暖时节，醉美童年。寂寞的岁月可圈可点，既充满冷清，又泻满阳光，那样的日子，就像伴侣咖啡，只要一入口，先苦涩后甜香，喝着喝着，便咀嚼出天底下最阳光的味道，变得丰富可口，多味难忘……

      （2024年3月26日） 

臧平立书法